荀牧聲音驚駭:“句……!是他?”
“嗯。”蘇平壓低了聲音說:“我現在懷疑,該團伙十年不滅,除了他們還算謹慎且有分寸之外,恐怕也有他養寇自重的因素在……
他短短幾年時間就從縣局局長爬到了市局常務副局的位置,恐怕該團伙貢獻了不少力量,讓他撈了不少證據。”
“先別急著下結論。”荀牧回一句,爾后語氣謹慎的說道:“畢竟還沒有證據,指不定是犯罪團伙潑給他的臟水……”
“潑臟水?”蘇平翻個白眼:“開什么玩笑,他們腦子抽了才通過殺害刑警并滅其滿門的方式去給以為常務副局潑臟水,逗我呢?”
“不是,你沒理解我的意思。”蘇平趕緊解釋說道:“我不是說佟浩杰恰好懷疑到了句局,犯罪團伙打算順便給句局潑臟水才對他動手并滅門的,而是說……”
蘇平秒懂,問道:“你是說,刑禾通在潑臟水誣告,佟浩杰懷疑的人并非是句局?”
聽荀牧嗯了一聲,他沉思片刻,又道:“我覺得不太可能。就目前看我比較傾向于相信刑禾通確實是被迫犯罪的。何況身為眼線,他也不該對犯罪團伙如此的‘忠心耿耿’,到了這種時候還在幫該團伙做事。
更何況,就算他仍舊在扯謊,就算他在潑臟水誣告,對象也不該是句局,畢竟整個市局,除卻劉局和黃正委下來就是他了。該團伙幕后boss不應該這么睿智,把他給拉下水。”
“倒也是。”荀牧回一句,接著又問:“這事兒你和劉局說過了嗎?”
“你跟他說吧。”蘇平回答道:“順便問問他到底是誰通過老孟聯系他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問的直接點,問他老孟到底是否可信。”
“所以你沒問?”
“你以為我問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才聽荀牧嘆口氣,說:“行吧,那我直接給劉局打個電話,回頭再找你。”
“好。”蘇平應道。
掛斷電話,他又給方常發了個短信,將北中村如意巷A77棟這個地址發給他,并讓他在附近找找可疑車輛。
同時他給二大隊隊長胡秋雨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到了哪兒——雖然名字女性化了些,但他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彪形大漢。
得知還需要一小會兒才能趕到后,蘇平尋思片刻,便說:
“你到達縣城后直接和羅鎮寰聯系,將案情前因后果搞個清楚明白,如果到時候我沒給你另外的指示,那么重案大隊、二大隊所有同事,暫時交由你來領導指揮,沒問題吧?”
“沒問題!蘇隊放心!”
“嗯,那先掛了,有事聯系我……對了,險些忽略了,你到了之后,記得安排人去好好把負責監控的四名保安給我仔細查過一遍,總覺得他們不太對勁的樣子。
還有,到了后不用第一時間展開工作,你先把案情一筆一筆捋順了,做個筆記,然后再做具體安排。
這樁案子太過錯綜復雜,線索很少,方向太多,各個因果邏輯,各個方向不搞清楚,很容易把自己繞迷糊,錯過一些重要線索。
包括我們這兩天,就有不少疏忽,忽略了不少地方。雖說受條件與人數所限沒有辦法,但總歸不夠完美,同樣的錯誤你別犯,尤其現在咱們并不缺人手了。”
“明白!”
“行,先掛……小祁?”
說到一半,他微微皺眉,竟瞧見祁淵正往這兒走,不由皺眉叫了一聲,隨后又說:“沒事,就這樣,掛了。”
于是他便掛斷電話,隨后快步往祁淵走去,在他身前一米左右停下,問:“你怎么跑這來了?不是讓你在醫院好好休息嗎?保護你的那倆特警兄弟呢?他們跑哪去了?”
“蘇隊,”祁淵輕輕握拳,抬頭看向蘇平,澀聲問道:“我爺爺……究竟是誰?我爸他……真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