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便從口袋中掏出煙,連煙盒帶火機一塊遞給他。
“謝謝。”他結果,取出一根,點上,吐口煙霧,動作自然無比,畢竟才剛戒煙個把月,怎么也不可能生疏了。
就是他身體對一氧化碳的抗性降低了些,腦袋有點兒暈。
“還聽么?”彼此沉默了半分鐘,蘇平主動開口問道。
“聽。”祁淵點頭。
“簡單說,他是咱們省,公、檢、法、司政、國安、反邪六大部門的最高……”
“省正法委……書紀?”祁淵愕然,這位祖父,貌似比他想象中還要更了不得一些。
“得加個‘老’字,兩年前退休了。”蘇平說:“當然,影響力依舊相當大。”
祁淵再次沉默。
“至于你父親,嚴格說,并不是私生子。”蘇平掐滅煙頭,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
祁淵雙眼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別過頭說:“既然不是私生子,又為什么……”
“避嫌。”
祁淵彈了彈煙灰。
蘇平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四五十年前,發生了什么事兒,你應該清楚吧?”
這話出口,祁淵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但思索了兩秒就輕輕點了點頭。
“而你爺爺能算是紅二,當時你曾爺爺是縣長。然后……你懂的。”
頓了頓,抽口煙,蘇平眼角余光暗搓搓的看了祁淵兩眼,然后立刻移開,并接著說:“那時你父親剛出生八個月,而你曾祖父雖還未倒,卻也是風雨飄搖了。
于是你奶奶與你爺爺離婚,抱著就那么點大的你父親離開了昌洪市,跋山涉水來到余橋,恰好流落到了你老家,又恰好發現你老家那的人大多數都姓祁……
她仔細甄選,最后挑了最務實、風評最好的祁耀宗,將你爸托付給了他,并留下了些許飯票,好些錢,希望他能好好撫養好自己的孩子。
祁耀宗這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確實務實、老實且負責,和他老婆對你爸視如己出,一視同仁——甚至還不止,對你爸的照顧其實比對自己的孩子都要多些。你幾個叔伯也沒得說,幾個知情的孩子也把你爸當親弟弟看。
呵,那個時代,雖然罪惡不少,一片亂象,可樸實的人也真多。”
“原來是這樣……”祁淵掐滅煙頭,長嘆口氣:“所以當年,是我奶奶她……”
“別急著下定論,聽我說完。”
“另有隱情?”
“嗯。”蘇平淡淡點頭,隨后說:“不久后,這事便也過去了,你曾祖父還算幸運,撐到了最后一刻,熬來了曙光。而你爺爺,也正式踏上了仕途,并一心投入工作。
但其實,他對你奶奶是有怨的,雖然理解她,但卻并不愿原諒她,是以直接將此事拋到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