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么?”蘇平追問道。
“死了。我慌急了,只好把他剁碎,想扔進海里頭。”他說:“但越想越害怕,整夜整夜的失眠。他是我女婿呀,就這么失蹤了,最后一次出現是在我家,這……明擺著跟我脫不了干系。
苦惱了好久,沒有辦法,想想還是自首吧,好歹爭取個坦白從寬。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蘇平輕輕點頭:“作案過程,再詳細說說。”
“剛說完了啊,”邱藏海道:“我推了他一把,他撞死了,我把他砍碎,本來想扔海里喂魚,一了百了,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
蘇平手輕輕一拍,站起身來:“這么拙劣的謊言,騙不過我的眼睛。我怕不管你是撒謊還好,有所保留也罷,到了這會兒還不愿意詳說,不愿意跟我們講實話,那我基本可以斷定,本案另有隱情。
我也不想和你多掰扯,自己考慮考慮吧,你想打草稿也好,還是決定跟我講實話也罷,都由你,但,那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奉勸你,自首就要有自首的樣子,別自作聰明讓自首變成自投羅網。”
邱藏海張了張嘴。
祁淵輕嘆口氣,這個邱藏海,所言與他們通過尸塊上發現的線索有著極大的出入,所以很顯然他撒了謊,至少也是有所隱瞞。
至于到了這會兒仍舊有所保留的原因,無外乎兩種,要么他是替人頂罪所以不知道具體細節,故而語焉不詳,要么妄圖改變案件性質,避重就輕。
不過目前祁淵也無法分辨具體是哪一種可能,也不知蘇平猜到了沒有。
過幾分鐘之后,邱藏海終于開口,用略顯心虛的語氣說道:“警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叫生活反應么?”蘇平淡淡的說道:“簡單來說,通過尸塊看,受害人被分尸的時候并沒有死亡。”
“怎……怎么可能?”邱藏海身子一僵,咽了口唾沫。
蘇平盯著他。
過了一小會兒,他忽然擺出恍然大悟狀:“我想起來了,當時我砍的時候他好像確實動了一下,不過我沒在意……殺魚的時候也這樣啊,有時把魚腦袋砍了半天了它還能動彈不是。”
蘇平冷笑,接著問:“你什么時候殺的人?”
邱藏海臉色糾結。
蘇平輕嘆口氣:“行了,到了這時候,偽裝沒什么意義,說吧,兇手到底是誰?”
“我……”邱藏海張大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蘇平搖搖頭站起身:“不說就算。但奉勸你一句,你剛剛自己也都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真的為她好,最好奉勸她乖乖過來自首,畢竟想要查到她頭上,真的不難。
別以為自己抵死不認就沒事了,其實答案顯而易見,死者是你女婿,而你又這么心甘情愿的來自首……想必兇手不是你女兒就是你老婆吧?”
邱藏海張了張嘴。
“最后給你一個機會。”蘇平說:“打電話讓兇手過來投案,只要她如實供述罪行,仍舊算是自首,對你……我也可以為你爭取立功表現,適當爭取減刑——對了,提醒你一句,你的行為已經構成包庇罪了。”
說到這兒,他轉過頭看向中隊長,說:“把他手機還給他。當然,也沒必要強迫他,打不打電話隨他便。”
“好。”中隊長點點頭,抽出對講機,吩咐人把他的手機送回來。
與此同時,蘇平便帶著祁淵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