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呢。”祁淵趕緊說道:“血檢結果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我尋思著我剛攔下她的時候她藥性應該還沒發作才對,否則,就后邊直接能叫她暈過去的強力藥效,也沒可能支持她開車開那么久。”
“也是。”蘇平點頭說道:“所以她應該是不久前才剛剛經口服或注射的方式攝入的藥物,而且時間上估計不會太久,甚至可能就是剛上車時才攝入的藥物,并且開了沒多久就被你攔下。”
荀牧接過話:“我會請交警隊的兄弟幫忙查查這輛車的行駛軌跡,大致判斷出她大概是在哪兒攝入的藥品。”
蘇平嗯一聲,想了一會兒后又補充說道:“還有,剛剛被小祁打了岔的,險些忘了,咱們現在繼續琢磨琢磨。”
“什么?”荀牧問道。
“劑量,”蘇平說:“藥物劑量有點大的離譜了,接近致死量的毒物,這是想自殺嗎?還是第一次嗑嗨了沒掌控好量?”
“不太可能,”荀牧搖搖頭,想了想后又補充說:“不太可能是第一次。
據了解,二乙酰嗎啡這類傳統的藥物,大多數癮君子第一次服用非但不會覺得嗨,反而還很痛苦,尤其是服用劑量相對較大,偏偏又還沒達到足以完全麻醉、抑制神經中樞的水平的,更是痛苦不堪。”
祁淵仔細思索一小會兒,隨后腦洞大開,問道:“會不會是有人栽贓陷害什么的?”
“又來?”蘇平翻個白眼,撇撇嘴無語的說道:“我說小祁啊,怎么是個案子你都能想到栽贓陷害?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栽贓陷害,大多是犯罪人走投無路下拼死一搏才會做出的選擇,罕見有作案之初就直接作出布置栽贓陷害給某人的。”
“呃,不是,不是那種栽贓。”祁淵趕緊解釋說道:“怎么講呢……哎呀就是不是讓這個嫌疑人頂罪什么的,而是想要想辦法套路她染上癮這種。”
“這么說倒是有點兒意思。”蘇平捏捏下巴,但緊跟著又搖頭說:“但也不太對,二乙酰嗎啡這類傳統管制毒物藥性太過強烈,不適合用欺瞞的法子下藥,反倒是許多新型藥物這種情況比較多見點。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套路吧,他們這幫人經驗都豐富的很,該下多少分量心里都有數,哪里會一下投這么多的?這哪里是要套路別人成癮,分明是想殺人了。
再退幾步,就算套路下藥的人是新手,這么大量的藥物投入到酒里,保準抿一口就能知道肯定有問題,哪還能一口悶下去的?這姑娘又沒喝多少酒,沒醉到給啥喝啥的程度。
更何況就算這也能強行解釋過去,那兩大包二乙酰嗎啡怎么解釋?套路也沒可能拿三公斤多的藥去套路的吧?你當那些人是做慈善的藥物免費白送?”
他一張嘴機關槍似的叭叭叭說的特別快,除了換氣中途壓根不停歇,祁淵幾次眨眼睛都沒能插上話,只好任由他說完后,才撓撓頭問道: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是新手沒可能一口氣嗑那么多,如果是老手的話一次吃多少她心里應該有數也不至于一口氣嗑那么多,又不是某些無良的家伙給她下套路……那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荀牧搖搖頭:“或許只能等她醒過來再問她了。”
蘇平也嗯一聲沒再多說什么。
不一會兒后緝毒隊的兄弟也來到了醫院,向荀牧和蘇平了解情況,然后將兩大袋藥物取走帶回去勘察了。
祁淵忽然想到一件事兒,問道:“對了荀隊、蘇隊,那個啥,關于獨品定罪量刑……貌似都只看重量不看純度的?”
“大體上是。”荀牧聳聳肩說:“舉個極端點的例子,面粉廠里有人搞這玩意兒,結果不小心把一公斤二乙酰嗎啡灑進了五十公斤面粉里,然后運氣更不好些被我們攔截了這袋面粉,那可就算是五十一公斤獨品了。”
蘇平接話:“老荀這個例子有點夸張,不過大致意思是這樣。反正量刑上有兩個重要的客觀要件,第一個是被發現的東西確實被判定為獨品,第二個則是被判定為獨品的贓物的重量。
而二乙酰嗎啡這玩意兒嘛,到底多少純度會被判定為獨品也不好說,我也沒有具體的標準,一公斤那玩意兒掉進五十公斤面粉里,也未必會將這五十一公斤的混合粉末全部視作毒物。”
祁淵眨眨眼睛:“那要有人不小心踩到了屎,屎里有毒,該不會……”
“噗,”荀牧沒忍住笑出聲,爾后忍俊不禁的說道:“你這例子舉的還真是極端,屎里有毒哈哈哈。”
蘇平倒是一本正經的給他解釋道:“這種情況下,就得根據這個人的行為軌跡與交際圈子、銀行流水還有本人是否染有癮頭甚至是屎里頭藥物的占比及大概純度等等,結合多因素進行綜合判斷才行了。
簡單來說,如果最后確定他是無辜的,確實只是不小心踩了屎,那沒事。但如果他是假借踩屎故意轉移里頭的一點點毒物的話,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