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明顯,這種規模的行動肯定出自市局的手筆。
而市局親自指揮行動,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了。
但他卻并沒有收到半點消息,這就有點耐人尋味。
于是他將手機還給施恩申的父親,同時對祁淵使了個眼神示意他看好這,又說聲“抱歉打個電話”,便掏出手機往病房外走去。
很快電話接通。
“老荀?”蘇平問道:“什么情況?你們開始行動了?”
“哈?”荀牧有些詫異:“什么行動?”
蘇平皺眉。
兩秒后他又呵一聲:“你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我剛看到個視頻,好些同事開著警車騎著摩托在路上呼嘯而過,陣仗可大,估計是市局在親自指揮行動呢。”
“啥?”荀牧語氣驚愕:“不能吧?我完全沒接到消息啊!上頭那幫家伙總不至于繞過你我直接指揮咱們刑偵支隊的人手吧?又或者他們直接避開咱們刑偵支隊出動了其他人手?那也不對勁啊。”
“你真的啥都不知道?”蘇平眉心擰的更緊了:“那估計是真的撇下咱們刑偵支隊了……奇怪,他們為什么這么做?”
“不是,”荀牧聲音傳入他耳中:“未必是撇下咱們支隊,可能只是繞過咱倆而已。”
“不是吧,當著你的面繞過你還能讓你不知情?”蘇平明顯不信。
荀牧聲音再次響起:“啥當著我的面?”
“你不是抓易安安回支隊了嗎?”
“沒有啊,我在血液中心。”
“血液中心?”蘇平有些納悶:“你跑去血液中心做什么?”
“嗯?沒人跟你說嗎?”荀牧反問一句,然后道:“那個易安安在我們同事上門的時候跟個竄天猴而一樣竄到窗臺上去了,估計也是昏了頭想用自殺來威脅我們。”
“然后?”蘇平挑眉,有些詫異,但不太意外。
這種事兒并不罕見,許多嫌疑人臨落網時腦抽,干出啥事兒都正常,甚至還有人慌不擇路當真從高樓上跳下去的。
他奇怪的是荀牧為什么會跑血液中心去。
從結果上看易安安顯然沒跳下去,被抓了。難不成抓捕時有人受傷失血過多么?但那也不用往血液中心跑呀,醫院自然會處理血液的事兒。
這時荀牧說:“那易安安被消防隊的兄弟一發‘天降正義腳’給踹回房間里來了,然后小松上去抓人,被那易安安給咬了一口,易安安又自稱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我們就帶小松過來做個阻斷治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被咬?艾滋?”蘇平雙眼瞇起。
“所以啊,我現在還待在血液中心呢。”荀牧說道:“希望小松沒事。”
“嗯。”蘇平輕輕點頭。
高危行為后四十八小時內主動積極地接受阻斷治療,是有很大概率能將成功阻斷避免感染的。
但這概率并非是百分百,所以面對疑似患有艾滋的病人時,再怎么小心謹慎都不為過。除了極個別真的心大到沒邊的之外,大多數人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賭這種概率。
想了想,蘇平又說:“這樣,你給上頭打個電話問問看是什么情況吧,你跟他們的關系比較和諧一點。”
“行,那你給支隊里大哥電話問問什么情況。”
“嗯。”蘇平應道。
掛斷電話后,他攥著手機,眉頭緊鎖。
一方面是擔心松哥,另一方面也是這次事件。
如果那許多騎警出動并不是針對這樁案子倒還好說,如果是,那么不論是繞過他和荀牧調動刑偵支隊刑警,還是撇下刑偵支隊調動其他工作隊,都挺耐人尋味的。
而……
哪會那么巧,剛好在這會兒,剛好又發生一起需要調動大量警力的事件?
于是他又抬起手機,大拇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便將聽筒湊到耳邊。
幾秒后,他沉聲問道:“阿先,你現在在支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