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也有,”松哥揉揉眉心,說:“只是覺得有點矛盾。他不是說自己不怕死,只怕身敗名裂,玷污了黃涵木的英雄名號么?那他又為什么……想跑路呢?”
“因為……他不是真的不怕死,不想活啊。”荀牧吐口煙霧說:“他有著十分強烈的求生欲,他不想讓自己徹底搭進去,他在尋求生路。
但最終,他并沒有被求生欲給打敗,因為一系列很復雜的原因,他在做出錯誤的選擇后,卻沒有逃走,而是乖乖的留在家里等我們。
至于之后的表現,不過是明知必死的情況下,盡力保全自己過去的榮譽罷了,說起來,就是他個人的選擇。
榮譽與生,他愿意選擇生;但如果沒得選,他自然想竭盡全力維護過往的尊嚴,保有曾經的榮耀。”
松哥一言不發,繼續揉著眉心。
荀牧也收回目光,抬頭看著星空,平靜的說道:“這些道理,你應該都能很輕松的想到才對,別讓過往的交情影響到你自己的判斷。”
“哪有那么容易。”松哥搖頭:“否則上頭也不必特地將回避制度寫進相關規章里了。”
“確實很難。”荀牧點點頭。
“而且……”松哥又說:“他最終畢竟沒走,留下了,留在了家里頭等我們上門。”
“你想說什么?”荀牧問道。
“圣人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圣人。”松哥開口。
荀牧若有所思。
……
一個鐘后,武警醫院。
蘇平依舊在那猜荀牧究竟是什么意思,打算讓他做什么。
他有點頭禿,因為真的猜不到……
正這時他手機響起,是荀牧打來的電話。遲疑幾秒后,他便接通電話,抬手將手機放到耳邊。
隨后他眉心迅速擰了起來,表情也有些凝重。
又過了十五分鐘,他掛斷電話,長嘆口氣。
將剛點上不久的煙抽完,將煙頭碾滅在滅煙盆上,他轉身離開了吸煙區,走回到施恩申的病房外。
此時她仍舊在于律師交談著——律師問的很細,所以詢問時間相當長,但這會兒也接近尾聲了。
想了想,蘇平便走進了病房。
祁淵看向他,眨眨眼,用眼神問他去哪兒了,怎么走這么久。
蘇平卻一翻白眼:“邊去邊去,你個大男人對我拋媚眼放電,惡心不惡心啊?”
祁淵:???
他剛想開口解釋,蘇平卻又抬手,在唇邊豎起食指,示意他別出聲,然后又指了指施恩申。
祁淵:("▼皿▼)?╰ひ╯
蘇平忽然打了個寒顫,隱約感覺到了股殺氣,不由本能的夾了夾腿。
同時……
看到蘇平進來,律師本能的加快了點兒進度。于是三分鐘后,她便點點頭對施恩申說今天先到這兒,然后挪到隔壁病床去整理材料。
見狀,蘇平便站起身走到病床前,看向施恩申,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還行,就是有點累。”施恩申抬頭看向他,接著問道:“蘇警官,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嗯。”蘇平應一聲,但又頓了幾秒,才問道:“我這里得到一條消息,需要你分辨分辨——說不定,還能幫助你找回斷片的記憶。”
“噢?”施恩申看上去似乎有些好奇。
“認識韓坤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