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祁淵也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她。
可惜她戴著口罩、墨鏡,也看不出什么來。
終于她搖搖頭,開口說道:
“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我和他聊了一下子,他跟我說了些什么,我似乎受了挺大的刺激……再之后,我還是接過包走了,然后的事兒,還是沒多少印象。”
祁淵抿抿嘴。
去醫院的路上蘇平給他看過施恩申和阿木見面的監控,他們談論了一會兒之后,施恩申似乎確實受了點兒刺激,情緒略顯激動。但瞧上去,她依舊在盡力壓抑,從嘴型上看,聲音也依然壓得很低。
再看邊上路人的反應,應當也并沒有留意到他們在說些什么。
所以施恩申這會兒回憶起來的也能對得上。
但最關鍵的信息是,他們究竟聊了什么。可惜這些細節,施恩申卻也同樣想不起來。
片刻后,祁淵輕輕點頭說了聲沒錯,然后便鼓勵道:“你還能想起其他更多信息嗎?”
施恩申又是一陣沉默,隨后抬頭,一揚下巴說道:“只能響起當時我是往這邊走了。”
“那我們繼續走。”祁淵說道——施恩申下巴所指,正是她離去的方向。
不一會兒,幾人便走到了蘇平身邊。
蘇平一言不發,默默地吊在最后頭跟上。
很快走到個路口,施恩申遲疑一陣,往左指,說:“之后我似乎是往這兒走的。”
“那我們就走過去瞧瞧。”祁淵說道。
而且這回施恩申也同樣沒有指錯路。
接下來,幾人便在這一小片范圍內七拐八拐,時不時的還會折返幾十米重新選擇方向。
總體來說,都還算靠譜,即使偶有偏差,但不久之后都會矯正回去,目前與圖偵科同事繪制出來的軌跡圖都能對上。
但……
在一處極端復雜、多路匯聚且人行天橋設計也很繁復,有那么一點點兒小“山城”意味的立交路口處,施恩申就懵逼了。
在天橋上來來回回繁復踱了好幾回后,她大腦徹底宕機,再也想不起來該怎么走了。
這兒距離聽他們聚會的酒吧也有一公里路程,這一片區域施恩申也并不熟悉。
她方向感沒多好,這會兒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否則還能根據那間酒吧的大概方向蒙一把——當然蒙對的路,并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祁淵抬頭輕嘆口氣,爾后看向蘇平,問道:“蘇隊,現在該怎么辦?”
“按照她當時的移動軌跡下天橋,離開這段復雜交通處,然后繼續帶路找回去吧。”蘇平說。
他回了聲好,然后對寧雨珂兩人說了句辛苦,便在前邊帶路離開這路口。
單從軌跡圖上看,那會兒施恩申雖然同意了阿木的請求,決定幫她,但她內心深處應當還是非常糾結的,所以才會在附近不停的、漫無目的的走著,最終真正下定決心后,才往酒吧走去,駕駛著自己的車離開。
嗯,迷路的可能性也有,不過相對低些。從監控上看那會兒她藥效尚未真正發作,理智還在,如果發現迷路了應當會開導航瞧一眼才對。
“嗯?”想到這兒,祁淵便是微愣,然后趕忙看向蘇平,不著痕跡的踱到他身邊。
但沒想到蘇平竟然往邊上閃了兩步。
祁淵一臉懵的看向他,隨后就見他嫌棄的說道:“好好的走著路,忽然挨過來干錘子?還特么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祁淵嘴角一抽,說:“那個,我想到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