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西山公墓。
一小時前柳大寶的位置就已經鎖定,但蘇平和荀牧商量片刻后決定,先不攔截,跟上去瞧瞧。
于是老海和阿先就一路跟到了這。
就見柳大寶下車,整理了下衣衫后,又買了兩束死貴死貴的花,爾后走入公墓當中。
老海和阿先對視一眼,便直接跟了上去。
此刻公墓沒什么人,跟上去的話,基本就意味著要暴露了。但要不跟,柳大寶便可能借助公墓脫身,荒郊野嶺的再想找到可不容易。
然而柳大寶卻對他倆視而不見,恍若未覺,徑直走到了墓區中間,在一塊碑前跪下,放下捧花,磕了幾個頭后,又取出一壺酒,倒在了墓碑之前,便坐在邊上輕聲的自言自語著說些話。
說了有十多分鐘后,他才微笑著站起身,又徑直走到老海和阿先身前,開口道:“同志,我……自首。”
老海挑眉。
隨后柳大寶抬起手,雙手腕并攏,面露微笑。
阿先狐疑的打量了他幾眼,從腰間取出手銬,一邊將他雙手銬上,一邊本能的說道:“別搞鬼啊,老實點!”
“你們刑警啊。”柳大寶笑道:“總是疑神疑鬼的,嫌疑人逃你們拼命的抓,罵罵咧咧;嫌疑人自首了你們又疑神疑鬼,還是罵罵咧咧。”
“我哪兒罵罵咧咧了?”阿先挑眉,辯駁一句。
“沒說你。”柳大寶再次笑笑,然后說:“兄弟,能抽根煙不?”
老海摸向口袋。
柳大寶又搖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有。”
隨后他雙手并攏伸向右邊口袋摸出煙,抽出一根點上,吸了一口,呼的一聲,說:“自由的空氣,挺好。可惜接下來一段時間享受不到了。”
“何苦呢?”阿先皺眉問道。
同時他已經明白,柳大寶與柳慧如的關系,恐怕不僅僅如調查到的那么簡單。
柳大寶抬頭望天,半晌后才說:“大概是因為和嫌疑人們接觸的比較多,所以發現看守所里頭的日子,除了不大自由,比較枯燥乏悶,也就那樣?而監獄據說只會比看守所更好……
呵呵,法治社會,人權社會,連犯人都有人權呢,里頭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的難捱啊。”
阿先和老海沉默。
某種意義上說,確實如此。如果讓那些受害人及受害人家屬,在得知作案者受了長期監禁時終于舒了口氣后,得知他們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
怕是會很忿忿不平的吧?
個別極端的甚至可能會很懊悔,為什么沒干脆把對方給殺了,自己復仇。
但……
大背景如此,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