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種可能。”凃仲鑫說道:“從現場來看,兇手手段極其殘忍,哪怕是復仇,如此行徑也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變態了,他作案后見遲遲沒有發案,再回到現場來尋找滿足感也不是沒可能。”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更有甚者,下邊圍觀的人之中,可能就隱藏著殺人兇手。”
荀牧輕輕頷首。
“這些暫且不提吧,站在法醫的角度上說,關于接下來的偵查方向,我有幾個建議。”凃仲鑫又岔開話題,說:
“第一是兇器,剛說過了,從尸塊的斷截面看,兇手應當是以切割機碎尸的,這玩意兒可不是家家戶戶都有,另外就是自制的電棍,這也是個重要的指向性線索,而且某種程度上具備唯一性。”
荀牧嗯一聲,問:“還有呢?”
“第二,”凃仲鑫接著說:“從現場判斷,受害人一家遇害的時候應該正在吃飯,且現場沒有多少搏斗痕跡,我推斷兇手應該是直接入室,然后在他們尚未反應過來前便暴起傷人,將他們都電暈了過去。”
“熟人作案?”荀牧立刻反應過來。
“很可能,”凃仲鑫頷首,又補充說:“當然也可能是受害人一家習慣性的不關門,兇手剛入室的時候他們還有些懵。”
荀牧思忖片刻,接著問:“還有么?”
“還有一點,關于冷凍。”凃仲鑫又說:“從尸表判斷,五人尸體都是被完整冰凍起來后,才被分尸切割成方正的幾大尸塊,進而再整整齊齊的堆砌起來的。”
“冰柜?”荀牧立刻問道。
“而且是相當大的冰柜,內部至少得有一米八長,一米寬,半米深,容積少說要接近一千升。”凃仲鑫說道:“一千升的冷凍柜,太夸張了,所以我更傾向于冷庫。”
荀牧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受害人尸體被冷凍,并不是在現場進行的?”
“嗯。”凃仲鑫頷首道:“尸體至少被轉移過兩次,一次轉移出去,一次轉移回來,并在轉移回來后進行切割、黏連、堆砌。”
“奇了怪了,”荀牧皺起眉頭,納悶道:“兇手到底想干什么?這么搞豈不是大大增加了暴露的可能么?鬧啥呢?”
“不知道。”凃仲鑫聳聳肩:“這個謎只能依靠你們去解開了。”
荀牧嘖一聲。
想了想,凃仲鑫說:“差不多就這樣,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出還有什么要補充的……我先把尸塊拉回去做進一步檢查了,要有什么問題的話,你再隨時給我電話吧。”
“也好。”荀牧頷首,隨后后退兩步,讓凃仲鑫等人離開。
如此現場內便只剩痕檢員了。
思忖兩秒,荀牧也穿戴上防護服,走進現場,蹲到老魏身邊,問道:“老魏,怎么樣,現場有什么發現么?”
老魏抬起頭瞧了他一眼,隨后輕輕搖頭:“現場太亂,各種痕跡重疊,層次十分復雜,提取起來麻煩不小,目前正在進行。”
頓了頓,他又抬手指著不遠處一行血足跡,補充說:“不過目前基本能確定,這組血足跡是嫌疑人留下的。
我對這組足跡做了細致的分析,大致確定,兇手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九到一米八二之間,步態很正,大致在一條線上,步幅異常勻稱,全腳掌落地,但總體而言步履較為輕快輕盈……
由此判斷,嫌疑人體重基數較小,而且會下意識的控制步幅與落地腳姿,可能是跑步愛好者甚至是專業的長跑運動員。”
荀牧挑眉:“這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