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跟著搖頭,點上煙,說:“事關乎己,難免患得患失,他恐怕也是怕我們擔心吧,到時候直接切完了,再來告訴我們結果,我們也不會太緊張。”
凃仲鑫嘆口氣:“這年頭,各種癌的發病年齡是越來越小了啊……老蘇你也注意點,老這么抽煙,飲食又不規律,有一餐沒一餐的,格外小心消化系統和呼吸系統!”
“放心吧,我現在每年體檢兩次呢。”蘇平笑道:“其實我惜命的很,畢竟舍不得老婆女兒。”
“還是自己多調理調理,早發現早治療沒錯,但最好的治療還是預防。”凃仲鑫又囑咐道。
“行啦,道理我都懂,放心。”蘇平一拉抽屜,說:“看,我這一抽屜的八寶粥呢,要實在沒時間吃飯就先吃點墊墊肚子。”
凃仲鑫撇撇嘴。
蘇平又說:“不扯那些了,言歸正傳吧。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我直接說結論吧。”凃仲鑫思忖片刻后,說道:“首先是尸體,結合現場留下的食物殘渣初步判定,受害人死亡于十月十號,至今已有八天了,之后又被冷凍了兩到三天,于十二號或十三號被肢解,黏連堆砌。”
頓了頓,他接著說:“具體的冷凍時間,現在還沒發精確判斷,回頭我打算做個組織液、細胞液與離子濃度的詳細測量,以精確出時間來。”
蘇平嗯一聲,接著又問道:“那那些飯菜呢?”
“飯菜一共可分為兩份。”凃仲鑫說道:“確實像老魏猜的那樣,飯菜共有兩份:
一份是兇手行兇時,受害人掙扎而導致散落在地的,且這份飯菜是用豬油炒制;
另一份應當是兇手帶著受害人尸體回返現場的時候蓋在上邊的,具體動機不明,用的是棕櫚油,且在其中能發現些許鋼絲,估計是在附近飯店炒的。”
“飯店?”蘇平挑眉問道:“是因為棕櫚油么?我聽說過,這種油特別便宜,大多數大排檔、飯店都在用,但普通家庭用的也不少吧?尤其收入相對不高的。”
“但自個家洗鍋的時候往往都會沖洗相對干凈,很少能發現鋼絲的,而且還不止一根。”
蘇平了然,這才點點頭。
凃仲鑫又接著說:“這兩份飯菜,我也做過細致的檢驗,主要是想辦法確定它們被炒出來后至今的時間,以同時判斷兇手作案與肢解的尸檢。”
蘇平嗯一聲,又問:“后一份飯菜,兇手有沒有吃過?”
“應該沒有,我估計他帶到現場后就直接扣在了那些殘羹剩飯上。”凃仲鑫說道,隨后撇撇嘴:“反正我是搞不懂兇手到底想干什么……蘇隊你有啥思路?”
蘇平聳肩。
隨后他又補充道:“不過根據走訪結果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相對大些,因為受害人一家并沒有不關房門的習慣,一回家門就緊閉著了,也符合現在多數單元樓住戶的習慣。”
頓了頓,他接著說:“目前有價值的線索不多,不過十號那天確實有不少人聽到了動靜,可他們也沒太在意——盧岸然是個家暴分子,時不時的打老婆揍兒子,偶爾還對爹媽嚷嚷幾句,吵很兇。
所以案發那天,附近的住戶也只以為盧岸然又在搞事情,但別人的家事他們也不好多管,加上次數太頻繁了,他們慢慢的也習以為常,都沒往心里去。
再之后就是十二號那天,他們又聽到了一些刺耳的聲音與敲敲打打之類的動靜,估計就是兇手在肢解尸體、密封現場了。”
凃仲鑫嗯一聲:“那,看起來,嫌疑人被冷凍了兩天——對了,具體時間他們有說么?”
“只有大概的時間段,畢竟過去了一陣子,他們記憶都不太深刻了。”蘇平搖頭說道:“遇害時大概是傍晚飯點,肢解時則是中午。
現場空調沒被開過,留下了大量汗漬,這些汗漬都已經被老魏他們提取,應該已經送去你們法醫科的相關實驗室鑒定了。”
凃仲鑫嗯一聲,說:“這事兒我知道。”
蘇平拿起報告又翻了幾眼,問:“所以……尸塊什么的,都完整了?”
“完整。”凃仲鑫頷首:“分離尸塊要了我半條命。”
“辛苦了。”蘇平輕笑一聲,然后問:“一塊去吃點東西?”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