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并非全無破綻,先前凃仲鑫就提了些。
比如實際上案發時關閉,但她卻說始終是打開著的客廳門。
另外,要快速排空二氧化碳,同時保證室內的二氧化碳濃度不過高,還要避免自己中毒,非得先開門進入陽臺,再迅速關門避免二氧化碳流入室內,再立刻開窗,隨后迅速離開陽臺并保證陽臺門緊閉才行。
而他們趕到現場,窗戶倒是大開的,但她卻說窗戶始終緊閉,她發現出事了才推開。
按她所說,六十立方的二氧化碳留在室內,她也免不了中毒昏迷。
對警方而言,這兩個謊言,已經足夠勾起他們的懷疑,讓他們死死的盯著周佳了。
只不過這個女人,或許會比他們原先判斷的更加難纏,是個挺聰明,心思恐怕也挺縝密的家伙,決不能掉以輕心。
“原先還以為,她壓根不知道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中毒的區別,才會設計這么一處,”祁淵聲音極低極低,只有邊上的蘇平和松哥能聽到:“但現在看來,她可以算是深謀遠慮了啊。”
蘇平抱在大臂上的指頭勾了勾,示意祁淵別多說話,接著又伸出大拇指,隱晦的指了指執法記錄儀。
意思很明顯了——與周佳接觸的時候必須全程開啟執法記錄儀才行,將她的這些謊言也統統記錄下來,也好在戳穿她時作為一項重要證據。
能證明嫌疑人滿口謊言,將來庭審的時候,對她自然更加不利,她口中的狡辯可信度將會更低,案件被定性為故意殺人而非過失殺人的可能性也更大。
所以接下來的重點工作之一,就是在審訊中找到她話語中的矛盾點,讓她前后說法產生邏輯上的沖突。
那就不能讓她有太多打腹稿的機會,且得讓她多說點話才行。
當然,最為關鍵、核心的工作,還是找到證據。
老魏又與她說了幾句,問了幾嘴,她始終咬定自己根本不知道箱子里的東西是什么,只說昨天她老公拉回來的時候讓她去搭了把手,她老公在前邊拉,她在后頭推著,費了些力氣才把東西拉回家。
她還感慨了句幸虧有電梯,這東西怪沉的,帶輪子都特別難推。
老魏輕輕點頭,也并沒有提半點關于干冰、關于死者死因的事兒,也沒說這桶的作用是保溫隔熱,仿佛只是例行詢問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問了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之后,老魏才征求她的意見,說:“這個大桶,我們需要帶回去仔細勘驗,你看?”
她遲疑兩秒,隨后輕輕點點頭,說:“行,盡管拿去吧。”
“另外,”這時,蘇平走上前來,說道:“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她抬頭,又愣了片刻,疑惑的問道:“為什么?”
“例行調查,并做份詳細的筆錄。”蘇平語氣還算客氣,并不咄咄逼人,只說:“你也算這場事故的親歷者、幸存者,我們需要對此有更多的了解,只能通過詢問你了,希望你能理解。”
她眼中遲疑散去,輕輕點頭,并站起身,說:“好的,我先換身衣服。”
“請便。”蘇平微笑。
目送她上了樓,祁淵立刻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蘇隊,要不要找個女兄弟上去盯著她?”
蘇平:???
祁淵瞧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納悶:“怎么了蘇隊?”
“不是,”蘇平眼角抽搐:“女兄弟是什么鬼?你小子這兩天腦殼里有泡不成?”
“呃……咳咳,口誤。”祁淵干咳兩聲,接著又問:“但就這么讓她自個兒上去,真的不打緊嗎?”
“有什么要緊的?”蘇平挑眉:“她還能跑了不成?這里是十一樓哎,這棟還都是大復式,而非近幾年炒作的躍層,每層都是標準高3.3米,兩層算是一樓,實際上相當于二十二樓了,她還能翻窗跑路不成?”
祁淵撓撓頭,不再言語。
片刻后,周佳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