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說的這些話其實已經很露骨了,而祁淵也知道蘇平的意思,卻不想多說什么。
和領導談升職,還是個基本沒希望繼續晉升的領導面前說這些,祁淵心里也毛毛的。
哪怕蘇平也絕了這門心思,哪怕蘇平為人坦坦蕩蕩且一直十分照顧他,哪怕蘇平還有著主動為他人讓路的想法……
但他曾經肯定也有過類似懷才不遇的憤懣,憤世嫉俗的心思吧。
尤其是從警十年,年齡與心態正介于青年與中年的時候,心里也難免長個疙瘩。
也哪怕副支隊長其實已不算低,許多警察終其職業生涯也坐不到他這個位置,蘇平曾經也肯定有過怨懟。
畢竟往上爬是多數人的本能動力。
尤其老支隊長退位,他看著自己學生荀牧,年紀輕輕便坐上了這個位置,哪怕表現的再灑脫,心里恐怕都難免興起了羨慕甚至嫉妒的情緒。
當時隊里上下可都是瘋傳接替支隊長的會是他來著,荀牧頂多只是頂替副隊長的位置。
最終沒有荀牧反目,反而關系極好還剛進了一步,已經可以說是個奇跡。
而仕途極其不順的情況下他還能維持現在這樣的性格,盡職盡責還樂在其中,也同樣是一個奇跡。
但……
不論蘇平內心深處咋想的,祁淵早不是剛入職那個傻白甜了,和蘇平談這些他確實有些方。
所以從蘇平第一次挑明了跟他說這些事兒到現在,每次碰到這種情況,他都在本能的打太極,講公平。
而這次……
他終于說了聽蘇平安排。
聽了這話,蘇平臉上終于浮現出了一點兒笑意,輕輕點頭,但同時又告誡說:“一步一個腳印來吧,也別心急,具體的,我會和老荀多商量商量,一切以他為主,這方面他比我強的多,不論是頭腦還是人脈……”
祁淵再次笑笑,沒有再繼續吭聲。
蘇平也沒再說許多。
他原本是真覺得,祁淵的成長已經到了瓶頸,確實得去基層待一段時間,多看多經歷,只是說著說著又扯遠了,便順勢又提起了這些事兒……
兩人都沉默下來,默默抽煙。
不一會兒,黃濤去而復返,腳步聲還挺重,且圓滿門口就干咳了兩聲,然后才走進辦公室。
這時蘇平正抬手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腦殼比起先前要好些了,但還是隱隱作痛,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