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牧嘆口氣:“也是苦了他們,這人播出的好些內容都很不堪入目,而且還有大量更為不堪的信息,雖然被平臺給屏蔽了,他們卻也還需要取證查看。
不僅如此,這人被封了好幾個視頻號,那些被封賬號,以及其中的違禁內容,也得詳細的過一遍。我也過去瞧了幾眼,簡直是視覺污染,令人作嘔。”
蘇平掐滅煙頭,隨后抬起手握拳杵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總之繼續跟進吧……關于謝德旭的通話記錄、聊天記錄、銀行流水這些,查清楚了么?”
“查了。”荀牧點頭。
“我艸,”蘇平一拍桌子:“你能不能別跟擠牙膏一樣,老子問一句你才講一句?干脆點一溜煙給我說完了不成嗎?”
“嘿嘿,能能能,”荀牧訕訕的笑了兩句,隨后擰開保溫杯蓋喝了兩口菊花茶潤潤嗓子,接著說:“不過,查雖然是查了,但目前并未能發現多少有價值的線索,唯有一點值得注意。”
“噢?”
“一筆有些‘特殊’的存款記錄。”荀牧說道:“十五萬元整,就在甄雄坤遇害的前三天,他前往銀行柜臺存了十五萬元現金。”
蘇平立刻坐直了身子,嚴肅的問道:“買兇殺人?”
“我也是這么想的。”荀牧說道:“這十五萬塊錢,恐怕就是‘定金’,而他之所以會拿著砍刀躲進甄雄坤家里的衣柜當中,就是為了殺他,只是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而且,我們運氣不錯,破解了他的手機密碼,查到他拍了一張照片,正是付路平和姚婧的背影,他們倆在臥室當中折磨甄雄坤。這張照片,被他發給了一個QQ賬戶,不過他用的賬戶,以及對方的賬戶都明顯是小號。
他與這個小號還有一段聊天記錄,說是他請人把甄雄坤給殺了——不得不說他膽子還挺肥的,竟然敢在這種情況下悄悄將衣柜推開一角,拍攝照片,這要被發現了,他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請人把甄雄坤殺了……”蘇平皺眉。
荀牧立刻解釋:“我傾向于認為他是在扯謊,目的就是為了那筆殺人款。買兇者不太可能給全款,他想要將后續的錢也拿到手的話,這么扯謊還是挺有必要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他在衣柜里聽到付路平折磨甄雄坤的時候,或許就起了這些心思,甚至不惜冒險探出手機拍照。”
“有個問題。”蘇平嘖一聲:“為什么才突破他的手機?”
“這年頭想要突破手機密碼可沒那么容易了。”荀牧攤手:“他又堅決不肯解鎖手機,技術隊就只能將他指紋提取后用導電材料鑄模,才最終將他的手機解鎖。”
蘇平撇撇嘴:“這事兒不早就該干了么,竟然還拖到中午。”
“先前不是忙得很騰不出空來么。”荀牧解釋一句,接著又說:“突破手機之后,我想他也沒辦法再保持沉默了,讓他供出買兇者應當不難。”
“還有個問題。”祁淵忍不住說道:“現在可以確定,付路平是入室殺人的對吧?”
“什么意思?”蘇平和荀牧異口同聲的說道。
祁淵立刻解釋說:“首先,顯而易見的是,付路平作案時,甄雄坤在家。而另一方面,謝德旭肯定也早早的躲進了他家的衣柜當中。
換句話說,他又怎么會被人‘捷足先登’呢?這邏輯上解釋不過去啊——如果他是去殺人的話,應當反過來搶在付路平之前得手才對。”
頓了頓,他又皺眉道:“可如果不是為了去殺人的話,也沒法解釋他十五萬哪里來的,且為什么會拿著砍刀躲進衣柜當中……
而且我們入室的時候,他應當能聽見我們的對話,即知曉‘有警察進入了現場’,可他卻還是猛地推開衣柜,對著蘇隊狠狠砍下去。
這足以說明他是個狠角色,出手狠辣,甚至敢襲警、殺警,沒理由說他事到臨頭慫了,不敢對甄雄坤出手,也足以說明,他犯的事兒非常大,大到不惜襲警也要想辦法逃離現場,而非束手就擒。”
“這點我倒是沒考慮到,”荀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