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其實我個人傾向于第一種可能。”蘇平說道:“賀見并未參與到綁架案當中,但她知情。”
“那會是因為什么原因而‘不以為意’?”
“可能性就多了。”蘇平嘬口奶茶潤喉,繼續說:“但認為對方是騙子這種可能性可以先排除。”
“噢?”祁淵挑眉:“為什么?”
“因為汪鵬給她打過電話。”蘇平解釋道:“就算開始時她也以為對方是騙子,接到了汪鵬電話,也該起疑心。
何況剛剛我給她打電話時,她并非如汪鵬一般直接將電話掛斷,而是直接相信了我警察的身份,這說明她的防詐騙意識并不強烈。”
說完,蘇平深吸口氣,道:“我傾向于認為,她是對汪華的死活完全不上心,甚至可以說,巴不得汪華死了。”
祁淵:???
“從剛剛的談話也可以看出來了,”蘇平細細解釋:
“賀見對汪華早已沒了夫妻感情,甚至可能還在婚內出軌,與紀黃安有了一腿。
除此之外,他們夫妻說不定還欠了一屁股債——即使他們的高消費有汪鵬兜底,但管汪鵬要錢,總沒有刷信用卡乃至消費貸來的方便。
換句話說,就算能向汪鵬吸血,這對夫妻的經濟壓力仍然不小。而且,賀見說不定會認為,自己考上公職之后,與因身體原因注定無法考上的汪華已不是一個階層,她說不定會想方設法的擺脫汪華。”
祁淵聽到這兒,不由得抬手揉揉眉心:“想的再陰暗些,如果汪華購買了保險,他這么一死的話,說不定還能獲取百萬保費。同時,綁匪落網,附帶的民事責任賠償,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陰暗些想,確實是這樣。”蘇平頷首說道:“所以……賀見完全有理由對汪華被綁架一事置若罔聞,甚至可能在心里竊喜。”
祁淵沉默。
過了幾秒之后,他又說:“但看賀見剛得知汪華遇害消息時,那股震驚與難過的模樣,卻也不似作偽……”
蘇平斜了他一眼:“人心哪里有那么簡單純粹?好歹十多年夫妻了,即使完全沒了感情,甚至巴不得他死,驟然得知消息,回憶起這十來年的一幕幕,傷心也是正常的。
再說,你怎么知道她是真的傷心,還是狂喜,亦或者二者兼有呢?徒手捏滅煙頭的行為,可以理解為激動情緒下的行為,但你如何去分辨這激動的具體性質呢?”
祁淵揉揉太陽穴:“若真是如此……我感受到了深深地惡意。”
“人心很復雜。”蘇平說道:“千萬別小瞧了這兩個字。”
“那么,紀黃安呢?”
“不確定。”蘇平搖頭:“線索太少,只能看出紀黃安心虛,但無法判斷他心虛的緣由是參與了本案,還是因為與賀見有一腿,怕被我們發現,影響他的聲名,甚至被我們懷疑而影響工作。”
頓了頓,蘇平又補充說:“不過按我判斷,不論是哪種可能,賀見應當都并不知情,兩人不會是‘同伙’性質。”
“這倒是不難理解。”祁淵頷首,接著又問:“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么工作?”
“你覺得呢?”
“繼續走訪把,問問紀黃安提供的,汪華的其他朋友。”祁淵說道:“獲取更多線索,有利于接下來的判斷。”
“那你再說說看,”蘇平道:“接下來的問詢,重點方向是什么?”
“這……”祁淵捏捏下巴:“搞清楚賀見跟紀黃安是否真的有一腿?”
蘇平嘴角一抽:“你搞清楚這事兒干什么?八卦啊?他倆有沒有奸情和這樁案子有錘子的關系?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確定他倆是否具備作案動機啊……”
“我覺得我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才對。”蘇平撇撇嘴:“首先,賀見的作案嫌疑很小;其次,不論紀黃安是否和賀見攪和在一塊了,單純就綁架而言他都具備作案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