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蘇平、祁淵等人回到沈安家,并讓蘇平將寧黃菊、房東和沈橋康一塊帶回支隊去。
目送警車離開,蘇平又點了根煙,同時說:“沈橋康說的這些……你怎么判斷?”
“雖然他很配合,但我覺得,還是不能全信。”祁淵不假思索道:“首先從他的講述中可以發現,他大多數時候都在說蘇立堃等人如何如何,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很被動的位置上,這說明,他在下意識的推卸責任。”
“嗯。”蘇平頷首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其次呢?”
“其次吧,有些邏輯上的問題,他并沒有講清楚,或者說,他的解釋并不能讓我信服。”祁淵再次開口,說道:“最明顯的,比如關于繼續留在現場這件事上,蘇立堃的態度有些耐人尋味。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沈橋康在撒謊,只不過我覺得這里頭另有隱情,只是蘇立堃沒解釋清楚,同時也不排除沈橋康有意隱瞞的可能。”
頓了頓,見蘇平沒有再次開口問話,祁淵便繼續展開說道:“送走汪海之后,他們明明懷疑汪海可能會報警賣了他們,卻依舊留在那棟樓……
雖然換了房間,可能是在利用燈下黑的原理,勉強可以解釋,但當汪海離開后他們依然留在那兒,我就想不明白了。
尤其兩點,十分可疑。
第一,蘇立堃拒絕第一時間離開余橋,這根本解釋不通,腦子正常的人都該趕緊跑路才對,這樣還有一點兒可能逃出去,至于擔心自投羅網更是扯淡,就算汪海報警,我們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封鎖整個余橋交通網;
第二,蘇立堃拒絕各自逃亡,硬要將所有人都捆在一塊兒走,甚至還將張愛學給扣下了,給的理由同樣十分扯淡。
依據這兩點,我認為咱們目前對該團伙的了解依舊流于表面,蘇立堃身上一定有隱藏的更深的大秘密。”
蘇平彈彈煙灰,接著問道:“那……蘇立堃為什么不回花羊呢?”
“應該是怕被報復吧。”祁淵思忖片刻,說道:“擅自行動,應當是觸犯了大忌,可能會被他老板給弄死。”
蘇平未置可否,踩滅煙頭,只說:“走吧,看看小柴這邊查到了什么。”
祁淵挑眉:“既然沈橋康已經落網且招供……那么針對他家的勘查,應當已經不那么重要了吧?就算要查也該重點查案發現場才是。”
“案發現場那邊,老魏已經帶人去了。”蘇平平靜的說道:“至于沈安他家……不僅僅是沈橋康的案子,還有那個小姑娘。
既然碰到了,就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總得還給她一個交代,讓侵犯她的人付出代價。”
“懂了。”祁淵頷首。
……
清晨,刑偵支隊,大會議室。
對于在場絕大多數刑警而言,昨天,又是個不眠夜,大家都徹夜奮戰,毫不停歇。
收獲卻也不小,至少,曹中化、張愛學兩人落網,僅剩蘇立堃與李杏鈺夫婦仍舊在逃。
曹中化兩人嘴算不上硬,警方輕松營造出囚徒困境,然后他們便果斷賣了蘇立堃和李杏鈺,將一切罪責都推給了他們倆。
蘇平和荀牧一塊研究了他倆與沈橋康的供詞,仔細對比,發現大致上都能對應,不過細節也有不少沖突之處。
研究過后,他們認為,這些沖突之處,主要是由主觀原因引起的,畢竟他們都不想承擔主要責任,都在想方設法將自己摘出去。
總的來說,供詞可信度相對較高,整個案子的脈絡也相對清晰。
接下來的主要重點,就落在了蘇立堃和李杏鈺夫婦頭上。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對夫婦還能牽扯出一個有組織犯罪團伙——與蘇平先前判斷有所出入的是,蘇立堃在該團伙中或許占據著相對重要的位置,手上犯過的事兒不少。
因此,縱使團伙頭目是花羊人,且團伙主體也在花羊,他們也擁有介入本案聯合花羊警方共同調查的權限。
更重要的是,祁淵也對該團伙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而祁老的面子仍在,許多大佬愿意培養祁淵,給他履歷上添幾筆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