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過他和他爸坦白,他不愿意,我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咬牙艱難的維持著現狀,也因此,我才毅然的報考了公務員,希望能借此獲得更穩定、更高的收入,好償還債務,他也是這么個想法。”
蘇平臉色稍有緩和,輕輕頷首。
雖然他認為,賀見這番話不見得就是心里話,恐怕還是在本能的為自己開脫,在粉飾自己同時推卸責任,但愿意去努力做出改變,通過正當途徑償還債務的行為,還是值得肯定。
賀見又接著說:“矛盾的種子還是埋下了,生活中我對他難免多了些責怪,多了些苛待,因為他徹底打碎了我對美好生活的幻想,過日子也變成一地雞毛,我倆總是吵架。
最關鍵的是,他竟然還不悔改,還在拆東墻補西墻,并告訴我說他這也是沒辦法,沒有選擇。
而且消費觀念上雖然有所收斂,但消費水平依然比較高,而我也可恥的繼續享受,但同時嘴上還在念叨他,他就不服氣,說我一邊享受一邊嫌棄,吵架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兇,感情至此,算是徹底破滅。”
蘇平看了她一眼。
得,這會兒又忽然有自知之明了。
或者說,她一直很清醒,所以很掙扎,靠著推卸責任來自欺欺人,行掩耳盜鈴之事。
只是她也知道,有些責任可以推卸,有些責任卻推卸不了,畢竟她還沒到騙子的最高境界,還沒辦法完全騙過自己。
“就這樣,感情被消磨殆盡,又不想也不敢離婚,才有了后來的事,這是根本原因。”賀見搖頭說道:“至于導火索……應該是他因體檢而落選吧?
畢竟要我倆都考中了,那真的未來可期,找個由頭像他爸爸要個十萬二十萬的先撐一段時間,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努力攢錢、還錢,這筆債,最多兩年就能還清,也不用再摘東墻補西墻,因為他的欠款期限最長的也就二十四個月。
還完款之后,我倆年到手收入全包加一塊,也得有二十多萬了,又有房有車,房子還是學區房,小學初中都很給力,孩子教育不用太發愁,日子真的能過的十分滋潤。
但是……他沒考中,希望破滅,幻象破滅,單靠我一個人真的撐不住,扛不起這個家。
而這個時候,紀黃安闖入了我們的生活當中。不,或許不能叫闖入,畢竟我們認識很久很久了,只不過,他在我最失望,最脆弱的時候,展現出了男人的一面,擔當、果敢又知曉進退,簡直……
那天,汪華落選,我倆萬念俱灰,卻又強撐笑顏,糾結半天,決定喝一頓酒,剛好紀黃安上門了,我們就拉著他一塊喝。
我喝的不多,心里想這事兒,離婚的想法浮現在我心頭,但我始終下不了決心,而他就一個勁的噸噸噸,在那逃避現實,很快就喝醉了。
之后紀黃安就問我發生了什么事兒,我沒說欠債,丟不起這個人,只說汪華沒考上,他就安慰我,接著我也喝了點酒,然后意料情迷,就在汪海的身邊……
汪海一直不知道這事,他醉的很死,也很是消沉了一陣,接著就忽然給自己買了保險,說哪天他撐不住了,搞個意外,交代了自己這百三十斤肉,留個兩百萬,讓我能還了債,重新生活。”
祁淵飛速記錄的筆停了一瞬,隨后又繼續奮筆疾書。
又一個自我感動的人兒呵。
賀見接著說:“那一瞬間我真的被他打動了,哭著罵他,說他蠢,同時濃烈的愧疚感浮現心頭,愧疚于我曾經想離婚的念頭,同時也愧疚于背叛了他的行為。
但……感動和愧疚,終究是不持久的,沒多長時間,又消磨光了,死灰復燃激活的一點點感情再次消散,我倆在家里也還是相對無言。
同時跟紀黃安在一起時的感覺又不停的撩撥著我,鼓動我去追求那種快感和刺激,以及愧疚心泛起的奇妙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