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默然。
他也清楚,對于有組織犯罪的頭頭而言,確實有不少手段能叫人生不如死。蘇立堃夫婦在事情剛剛敗露的時候還有逃的心思,可一旦得知自己已經被“老板”的人發現……
他們正可能絕了所有的心思,乖乖放棄抵抗,只求能給個痛快。
否則……
手段上,倒也不需要像影視劇那般暴力、血腥、狠辣,只要給他們定期定量注射足量的各類獨品,以戒斷反應折磨他們,就足夠達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程度了。
只要目擊過幾次這等手段,就能產生足夠的威懾力,讓這幫家伙乖的跟孫子似的,連半點僥幸心理都不敢有。
“行了,走吧,這里交給老凃。”蘇平又說道,隨后看向凃仲鑫:“老凃,辛苦你了。”
“分內之事。”凃仲鑫搖頭。
這樁案子,尸檢其實并非重點,重點在于人際關系上的摸排,以及犯罪證據的掌握。
前者確定該有組織犯罪團伙的規模及具體犯罪成員,后者是決定能否搗毀該團伙,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的關鍵。
而……
在蘇平看來,認真起來全效率運作的公安系統,將能爆發出相當恐怖的力量,在現今時代,沒有任何組織與個人能逃的脫他們的調查——只要他們確實犯了罪。
換言之,除卻危險性之外,他并不認為后續調查有多少難度,一如他早上會議上所言。
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時間。
事實證明他預料的沒錯。
不過三天時間,關于蘇立堃夫婦與劉洛的人際關系網,就被畫在了會議室的大白板之上。
又七天,順藤摸瓜之下,與蘇立堃相關,乃至就是以蘇立堃夫婦為核心、樞紐的數個團伙,共計一百七十余人,也被警方徹底涵蓋于視線范圍之內。
當然,這一百七十余人,絕大多數只能叫無業青年、混混流氓。
再半個月后,自這一百七十余人中,終于篩查出九人。他們九個看似與蘇立堃關系并不密切,甚至個別的明面上從無往來,但在警方的細致調查之下,最終確定,他們都被籠絡于一張巨大的非法網格之下。
維系該網格的重要力量,是錢。
或者叫贓款。
同時,省廳方面,同樣收獲巨大。
該團伙其實早就被花羊方面盯上了,甚至已先后往其中滲透了多名臥底,說起來,該團伙雖不像“酒廠”那么夸張,卻也差之不遠。
只是這些臥底都沒能成功進入核心圈,并沒能掌握實質上的,有關“老板”的線索,這才讓該犯罪集團蟄伏到今天。
此刻有了省廳的死命令,花羊警方不再擔心打草驚蛇,針對該集團的調查由暗轉明,傾注了大量的警力,一下便將該團伙打的節節敗退。
陽光刺破烏云之后,陰影中的魑魅魍魎暴露無遺。
失去了遮掩,角落中的蚊蠅鼠蟑再難躲藏;沒有了遮陽傘,蜷縮著的牛鬼蛇神根本無法生存。
又四十天。
經檢察院核查后批準,以俱樂部“老板”施懷忍為首的四十余犯罪嫌疑人被依法逮捕。
逮捕之日,正是大年三十。
支隊大樓,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