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抬起頭,看著漫天煙火銀花,嘴角微微揚起。
蘇平端著杯焦糖瑪奇朵,緩緩走到他身邊,輕靠在護欄上,笑道:“小子,心情不錯啊!”
“嗯。”祁淵摸出煙,散給蘇平一根,同時說:“不知不覺,入職也一年半了。”
“是啊,時間過得挺快。”
“這一年半里,各式各樣的有組織犯罪團伙,也碰到不少,就屬這次最痛快,打擊的最為徹底。”祁淵吐口煙,說:“挺暢快的,這份新年禮物,我很滿意。”
“老百姓也很滿意。”蘇平頷首,接著又沉下臉:“但……很快就要有人不滿意了。跟我走一趟吧,小祁!”
祁淵:???
見狀,蘇平噗嗤一笑,抬手指了指天,說:“有關部門設立了專門的煙花爆竹燃放點,但不在那個地方,咱得去一趟,批評教育一番,再通知他們挪挪地兒。”
“呃……咱支隊還得管這個?”
“這會兒哪還有啥刑偵經偵治安的區別。”蘇平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說:“管他哪個隊的,穿著警服就得干活,走了!”
“哎!”
煙頭落地,濺射起朵朵火光。
……
……
老干活動中心。
蘇平捻著黑子,遲疑半天,終于將手落下,而后抬頭看向祁淵,呵呵笑道:“真難得啊,二十五年前的事,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祁淵緊跟著落下一子,爾后失笑,臉上皺紋堆疊,搖頭:“也就只記得頭一年的事咯,后來你當了政委,慢慢隱退,工作少了好多激情,也就沒了多少印象。”
蘇平嘴角抽搐,抬手撥亂棋盤:“得得得,你又贏了,也不知道讓讓老人家。”
祁淵打個哈哈,將撥亂的棋子黑白隔開,分別收好,又說:“對了,汪海父母的遺骸,找到了。”
“噢?。”蘇平挑眉:“虧你還真追查了二十五年。”
“答應了幫你的嘛,看你當時退休了還留有遺憾,就決定一定要把當年的事查清楚。”祁淵說,隨后解釋道:“當年的搜尋范圍有偏差,離出事的地方隔著二十來公里。
初步勘察表明,應當是車輪爆胎導致失控,側翻進了山谷里,幾星期后山谷又發泥石流,徹底掩蓋住了,直到幾年后,暴雨持續沖刷下,才讓車子又露出一角來。”
“原來如此。”蘇平了然。
祁淵又說:“另外,從車上及周圍散落的行李等物品看,這對夫婦,應當是去花羊買房的,可惜,天有不測風云。”
蘇平沉默片刻,才說:“所以……汪海父母遇害,真的只是徹頭徹尾的意外?”
“對。”祁淵頷首:“我和汪海說了,他一時難以接受。”
蘇平點上煙,問:“他現在怎么樣了?”
“挺好的,在球隊當教練,收入還不賴。”祁淵說:“有的人吶,哪怕曾經釀下大錯,出獄后依舊能過的很滋潤。”
蘇平再次沉默,顯然他不想聊這事,話題太大了,不能一概而論,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而這些年也來來回回說過太多次。
祁淵見狀,轉移話題問道:“再來把?”
“不了。”蘇平摸出煙,點上:“陪我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