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八道……”
鄭啟嚴臉色有些難看,漲紅了臉,說道:“彭先生收藏的寶物,又豈會是贗品?”
“對啊,彭先生這等人物,還會收藏贗品不成?你如此信口雌黃,分明就是胡說八道……”陳前點頭附和著。
一旁的姚婷婷,愣了半晌,目瞪口呆。
彭國海面色微微一變,心中雖然激動,但還不至于喪失理智,盯著常奇,問道:“常先生,你何出此言?”
常奇冷冷一笑,說道:“因為這兩幅畫作,真品都在我的手中。”
“什么?”
眾人面色一變。
真品在常奇的手中?
這一下,就連彭國海,也呆住了。
前幾個月,有一富豪去鎮上,想要找常奇卜算,可是怎么也排隊排不到這名富豪。
后來,這名富豪想了個法子,令人送了兩幅古董畫作前去給常奇。
這兩幅,便是《宮鳥鳴啼圖》和《仕女出浴圖》,當時這兩幅畫作還是托了李果果送到常奇的手中。
常奇見那名富豪如此有誠意,特地私下將他喊來,卜算了一卦。
現如今,再看見這兩幅畫作,常奇自然一眼就能辨認真假。
“你……”鄭啟嚴臉色扭曲,說道:“你怎么知道你手中那兩幅不是贗品呢?憑什么說彭先生的是贗品?”
對啊!
真跡只有一份。
如果常奇手中也有兩幅的話,那他和彭先生手中的這兩幅,必定有真有假。
現如今常奇一口咬定彭先生手中的是贗品,總得要拿出證據才是。
常奇淡淡一笑,說道:“這兩幅畫,乃是出自唐代,那時候可還沒雙宣作畫的說法,可彭先生這里的這兩幅,明明是用兩層宣紙描畫之后,粘合在一起的。”
說到這里,常奇用手一指那《宮鳥鳴啼圖》,說道:“你們看這里,這些鳥獸顏色不一,深淺不同,如果我沒猜錯,是用筆墨勾勒出形狀之后,再將顏料涂抹在另一張宣紙上,然后沾染上去的……”
常奇說著,兩指輕輕一捻,一下子將畫作扯開。
剎那之間,只見這副畫作之下,竟然還有一層薄薄的宣紙。
兩張宣紙薄如蟬翼,是粘合在一起的,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虛實。
可是,兩紙粘合作畫,是明代之后,造紙工藝越發成熟,才出現的方式,在此之前,根本沒有作畫的方法。
畫師筆力強勁,一旦作畫,筆墨蒼勁有力,容易滲透紙張,兩層宣紙作畫,可以防止墨水被滲透從而影響到畫作的美觀。
一時之間,眾人瞠目結舌,一下子都看傻了。
鄭啟嚴更是臉色煞白,這一刻,說不出半句話。
“這……這是……”
彭國海身子一顫,反應過來,連忙走到畫作前,一把將畫作拿起,順著邊緣處兩層宣紙,用力一扯。
嘶……
兩張宣紙被完全扯開。
只見最外頭的一張宣紙,是黑墨作畫,里頭那張宣紙,則是沾染了顏料。
兩張宣紙粘合在一起,就構成了眼前的這一副《宮鳥鳴啼圖》。
贗品,妥妥的贗品!
常奇說的,一點都沒錯。
“那這幅呢?也一樣嗎?”
彭國海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常奇笑了,說道:“這圖錯就錯在,筆墨太清晰……但凡稍稍了解過的人就清楚,這幅畫是畫師在喝醉之后所畫,喝醉之人,握筆之時手都在顫抖的,一筆下去,功力雖在,一氣呵成,但線條并未如此垂直有力……所以,真跡的筆墨仔細看,是可以看到有些曲折的線條……”
“總而言之,彭先生這幅,贗品無疑……彭先生若不相信,我可讓人將我收藏的這兩幅畫作送來,供彭先生自己觀摩對比……”
常奇一番話,鏗鏘有力,字字如刀,刺入彭國海的心中。
彭國海整個人臉上,露出了黯然之色。
“彭先生,你這兩幅畫,是哪里來的?”常奇一笑,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