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羊胡老者干笑兩聲,笑得跟夜梟一樣難聽。
等汪律師三杯下去,山羊胡老者臉上的不快之意才算慢慢褪了一些。
“來!岳老師,我替這個不懂事的家伙,敬你一杯。這些搞法律的人,腦子里就他們專業那點事,沒見過世面,讓岳老師見笑了啊。”
“呵呵,好說。”山羊胡老者也不矜持,舉杯干了。
“只要那小子回去,必死無疑,除非他永遠不回家。”
鄧榮微笑點頭:“對岳老師的本事,我鄧某人是肯定信服的。咱們這些都是粗人沒什么見識,岳老師可否詳細講解一二?”
“鄧先生,術業有專攻啊。咱們這行的道道,外人一般不聽更好。不過鄧總既然感興趣,提幾句也無妨。”
“你們誰記得去年年底西郊那起車禍?死者騎一摩托車,被撞得支離破碎。那雙鞋子,包括牙齒、指甲和軟骨,都是我花大價錢通過私人渠道買來的。這事死者的家人都不知情。”
“哦?這里頭有什么講究?”
“呵!凡年輕橫死者,多半怨氣極大,尤其是這起車禍,碰上對方是硬茬子,還給死者弄了個全責。家屬也沒賠到幾個錢,估摸喪葬費都未必夠。如此一來,怨氣必然翻倍增加。”
“這等怨氣非大手段不可化解。若不化解,反加以利用,必可成為人間兇煞。而此類兇煞臨死前的貼身物品,以及身上的零件兒,更是招災引煞的絕好之物。只要略施手段,結一個風水小陣,輕松可以將兇煞引到任何我們希望他去的地方……”
老者那破鑼嗓子透著一股陰森邪氣,即便在座的人都知道害的是他們的仇家,也不禁毛骨悚然。
“岳老師,那兇煞去了之后呢?”汪律師這回問得小心翼翼。
“之后?就沒有之后了。世間少幾只螻蟻,多幾道冤魂罷了。”山羊胡老者陰惻惻道,仿佛就像在討論幾只小雞、幾只螞蟻的死活。
正說著,鄧榮的手機忽然想了。
“鄧老,那小子好像回新月港灣了。已經上樓!”電話那頭興奮道。
“你確定?”鄧榮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非常確定,我就在對面樓一直盯著。那小子的身材相貌很容易辨識。不過這小子倒真是風流啊。身邊又有個妹子。”
“妹子?誰?”鄧榮倒吸一口氣,據說星城主政大人的千金,喜歡跟這小子膩在一起。
可別是韓晶晶那丫頭吧?
如果真是她的話,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鄧家要弄死的是江躍,江躍的家人也行。甚至江躍的親朋好友都無所謂,他們也不關心。
但唯獨韓晶晶不行。
主政大人的女兒真要出點什么事,一旦被查出來,他們鄧家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就算最后沒查到他們鄧家頭上,人家只要懷疑,鄧家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
單單一個主政大人,他們鄧家或許還能扛一下。但主政大人背后的家族,乃是大章國都排得上號的存在。
韓家真要雷霆一怒,就算是他們鄧家,也未必扛得住。
“鄧老,這個女人以前沒見過。”
“不是韓晶晶吧?”
“絕對不是。韓晶晶我怎么會不認識。這個女的一看就更成熟,比那小子至少大三四歲。”
鄧榮松一口氣,比江躍大三四歲,那肯定不是韓晶晶。韓晶晶跟江躍差不多大。
鄧愷卻道:“那小子今天受杜一峰邀請,參加一個聚會。估計是聚會帶出來的女伴吧?這小子還真看不出來,平時人模狗樣一副正人君子的派頭。私底下竟這么糜爛!”
鄧榮得意一笑:“阿愷,咱們這一招叫作,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你是請杜一峰當說客,讓那小子以為咱們真的要求和。暗地里,卻給他致命一擊。估計這小子到死都搞不明白是咋回事。”
汪律師及時拍起了馬屁:“鄧老這一招暗合兵法之道,真是高明。”
“呵呵,如果沒有岳老師這種高人出手,咱們這點小把戲,小算計也不頂事啊。最終還是岳老師的功勞最大。”
“對對,岳老師當居首功。”汪律師大概也是有點懼怕這個看著陰森森的江湖術士,話里話外滿是諂媚。
那山羊胡老者陰陰一笑,這些話讓他聽著很是快活。被人吹捧的感覺,永遠都是很受用的。
“岳老師,這小子一旦進屋,就沒機會跑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