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得回游戲里的消息，換了衣服急急出了門。
作為一個處在試用期的小刑警，這種半夜被電話召回去的事情，南杉已經習以為常了。
出租車很快停在福山路上，福山路處在K市郊區，路旁有一條小河，由于下游化工廠的原因，附近居民不多。
前面不遠處的橋邊手電光不斷閃爍。
“隊長。”南杉向著警戒線里人群中喊了一聲，石灘上一個年輕人回頭，方形臉頰，線條剛硬，眉頭皺成了川字。此時正帶著白色手套，彎腰找著什么。
手電筒光下，這么一張相對年輕的臉，誰也不會想到，那是一個刑警隊長。事實上，他也是整個公安部門最年輕的刑警隊長。
“隊長，尸體呢？”南杉越過警戒線，邊走邊問。
岳沉指了指不遠處，石灘上的一雙藍色高邦雨靴，整整齊齊的立在那里。
南杉看向那雙雨靴表示疑惑。
“只有一雙腳，從高邦處平切下來的，法醫說這種出血量，活不下來。”岳沉身旁刑警小劉回話。
“這是個男人的腳吧。”南杉靠近，用手電筒光打在雨靴上，里面一片血肉模糊：“真是殘忍，藏的這么隱蔽誰發現的？”
“拾荒的一個老人。”小劉指了指一旁：“晚上出來捉青蛙。”
岸邊一個橋上，一個老頭端著一杯熱茶，神情有些恍惚，同事還在盤問著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忽然河里傳來喊聲，南杉應聲望去。一名警察帶著手套，從深度齊腰，又渾濁不堪的水里舉出了一個濕噠噠的頭顱。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頭顱上掛著水草，表情異常扭曲，皮膚被泡的水腫發白，雙目渾濁，眼球突出，脖子部分沒有被切割完全的肌肉神經組織還在往下滴著水。
而在這個角度看過去，那雙眼睛好像正望著這邊。南杉微微撤步，嚇得咽了咽口水。
站在身后的岳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這里看過了，讓他們撈吧，你等明天法醫鑒定結果。”
“我不走。”南杉知道岳沉又想照顧她，讓她先行離開這里。
岳沉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從雨靴開始，范圍兩公里，搜索可疑物件，你跟著我就行了。”
南杉跟著岳沉的腳步，一晚上雖然辛苦但也有些收獲。死者的尸體除了內臟基本拼齊了，衣物在河里找到。并且在藍色雨靴東五百米處發現一堆帶血的，《江湖天機》的游戲角色卡。
一行人回到局里天已經凌晨五點了，啟明星已經掛在天空。岳沉讓人買了早餐，但是大部分人對桌上早餐并不感興趣，都靠在各自的靠椅上閉目養神。
南杉躺在靠椅上，掏出手機，屏幕界面上，都是林曉曉用游戲ID發過來的。
“杉杉！我對不起你，這哥們有毒啊！”
“他……他把你踢下懸崖了……”
“他也跳下去了！”
“你們是表演殉情？發展也太快了吧。”
以下還有十多條，南杉揉了揉額頭，懶得往下翻。關了屏幕，把手機扔在電腦旁，閉上了雙眼。
南杉游戲沒有下線的習慣，經常都是掛著，林曉曉常把發生的各種事情用這個手機APP實況轉播，很多都是些大驚小怪的。
直到下午，法醫鑒定結果才出來，會議廳那名剛來的小刑警，對著PPT機械的報道：
死者身份東方中學的學生，名叫李晟，今年十八歲，身高163CM，死亡時間是7月7日凌晨1：00~2：00，也就是兩天前夜里，致命傷在喉部，被人用利器割破了動脈，一刀斃命。
切割工具是市面上普通的殺豬刀，和電鋸，除了切割痕跡，尸體上還有很多刀痕，都是死后弄上去的。
所有物證上除了死者的指紋，沒有出現任何其他有用的痕跡。
家屬在七天前報的失蹤，家里只有一個年邁的奶奶，父母在三年前車禍去世。
另外補充一點沒有找到死者內臟。
看著PPT上那一張張血腥的照片，在小刑警機械的聲音中，南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