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靠山村鐘家的縣令老爺離開,但流傳出去的風波尚未降低。
應該說整個村里都沸騰了。
現在誰都知道,縣衙的父母老爺,來了鐘家拜年還上了香!
雖說沒提什么東西過來,但就憑大年初十的時間段過來,還在正月里上門,就已經說明人家姓鐘的有天大的情面——要知道尋常人家,連衙門里的白役都上不了門呢!
何況是這頂頭的縣令老爺,能不讓那些鄉民們暗自咋舌?
暗地里沸沸揚揚。
這次,鬧得動靜,甚至比那仙人結緣收徒來的,還更大了幾分!
畢竟仙人啥的都生活在傳聞里,就算羨慕,帶著些許縹緲意味在里面還看不出來——但這縣衙里的老爺,那可是頭頂的青天,他們又是尋常白役都得罪不起的老百姓!
相互比較對照幾番,心里都琢磨過味來:“鐘家以后…絕對不能招惹!”
寧愿吃虧退讓。
都不能,和鐘家人發生沖突的那種招惹!
人家現在手眼通天,關系直接就能通到頭頂的老爺那里去,隨便說句話,尋常白役都要陪著笑說話,還有那些能逼得尋常百姓家破人亡的吏員,更是能談笑風生的!
唯一讓靠山村里人欣喜的,就是當初那鐘家老爺子人較實誠。
還喜歡仗義執言和雪中送炭。
現在,培養的三個孩子都是憨厚之人,起碼不會欺壓村中的父老鄉親!
而據里長連根那里流傳出來的消息,以后縣衙里有什么勞役和安排給整治出來,只要這位鐘家的老大,能和衙門里管事的稍微說兩句,那村里還能不減少點份量?
這對靠山村里都是些苦哈哈的百姓們來說,還是件好事!
就是如此。
不知不覺,鐘家在暗地里的聲望,竟然又高漲了幾分!
當然在院墻里還在商談著今天這事的鐘家眾人,是并不知曉的:“…老爺的意思就是這樣!”鐘謙鞍還在認真的傳達著關鍵的要素:“這旱情的關鍵,就在咱們身上!”
旁邊的老二老三,以及三個抱著孩子的兒媳,還有鐘彭氏都聽的目瞪口呆。
臉上掛著的驚容都褪不下去。
恍若半晌,老二鐘謙靬才顫著聲音道:“…讓我弄水車來…防旱?”
說著還有點擔憂的看向老三和旁邊的鐘彭氏:“我能行嗎?”他苦笑著搖頭:“我就以前聽爹說起過那些什么水車和龍骨車,哪能給安排…給安排這么重要的事?”
若是辦不好,或是辦的有了差池,這讓他不是要去牢里吃板子么?!
老大鐘謙鞍安慰:“怕什么?”
不過,鐘彭氏這個當娘的卻拄著拐杖點著地磚:“婆婆媽媽的!”
語氣冷哼著對這個二兒子開口:“你大哥給你討來了這個差事,若是做得好,那就是能出人頭地的開始,到時候去衙門的六房做差,難道不比在家里強得多么?”
老二有點訕訕的苦笑:“我原本還想著去孫家的商鋪試試的…”
就是話音沒說完。
自己就閉嘴,掃過旁邊臉色陰郁下來的老母親,還是撓撓頭換了個話題:“問題是這水車和那骨龍車什么的我的確會,但就畫個圖冊出來給衙門,這樣就行了?”
顯然他在擔憂最后的功勞會不會被別人拿了去,鐘謙鞍安慰道:“我看咱這汲水縣的父母老爺,不像是那種尸位素餐之徒!”語氣微頓,又看向鐘彭氏,笑著道:“當時這老爺去祠堂,見到那御制的香爐,顯然認出來了,都沒有別的想法和心思呢!”
鐘彭氏輕輕的白了老二一眼:“這事你們兄弟自個商量吧!”畢竟事情都定的差不多了,她起身對那三個兒媳道:“我們婦道人家,就不用摻和這種事了!”
三個兒媳連忙起身:“聽婆婆的!”抱著孩子和攙著她就進了屋里。
等這個當娘的進去。
旁邊的老三鐘謙鞱用胳膊肘擠了擠鐘謙靬:“我說二哥,真傻假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