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影不用回頭看，光聽話中的刻薄就知出自誰口。
她沒退出裴擎懷抱，只是抬眸掃了一眼，幽幽說道，“據說橫死的鬼魂，會纏上她最后看到的人哦。”
顧惜月聽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被嚇傻了吧？”
“顧惜月，死人好看嗎？”
她突然笑起來，緩慢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刻意壓低的嗓音說不出的陰沉、詭異。
顧惜月瞬間想起那張面容扭曲的死人臉，登時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顧小影似早有預料般，掏出手機咔嚓嚓拍下對方狼狽的模樣，犀利點評道，“嘖嘖，真是丑的慘不忍睹啊。”
裴擎唇角微掀，忍著沒笑。
小姑娘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喜歡。
“你你……”顧惜月哆嗦著，不知是嚇得還是氣的。
揮揮手，顧小影趕蒼蠅般，秀美小臉寫滿嫌棄：“有病就回去吃藥，萬一厥過去了，我可不給你打120。”
顧惜月呆不住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手肘捅了捅憋笑的男人，顧小影毫無形象的翻個白眼，鄙視他：“想笑就笑，憋著干什么？虛偽。”
讓她這么一鬧，裴擎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頭鄭警官正走過來，忽見生人勿進的裴煞星摟著女孩笑的開心，忙不迭往后退開距離。
活像是見了鬼，驚的他一雙瞇縫小眼睛都瞪成了圓杏仁。
裴擎見了，故作咳嗽壓下笑意：“鄭警官是有什么線索了？”
“都搜集的差不多了，”鄭警官被點名，硬著頭皮上前匯報，“其他要等尸檢結果才知道。”
“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嗎？”顧小影好奇問了一句。
問出了眾人心聲。
“可以先回去了。配合調查，一周內不要離開本市，案件偵破前務必保證隨傳隨到。”鄭警官環顧四面，說給所有人聽。
顧小影點點頭，表示了解。
“走。”裴擎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他時刻關注現場，余光瞥見顧惜月在父母安慰中正要離開。
心底陡然生出一絲說不清的煩亂，似是怕她發現了會難受，才搶先一步將她帶出去。
“啊？”顧小影人小，直接被人高腿長的他拉著走，腦子里懵懵懂懂閃過一個念頭。
裴擎居然沒把她是兇手目標的事情說出來？
坐上副駕駛，她才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后知后覺發問：“你為什么幫我隱瞞？”
“我幫你隱瞞什么了？”裴擎反問。
“紙條啊。”她更懵了。
“你說這個？”裴擎從口袋掏出皺巴巴的紙，丟到她手里，“自己看。”
顧小影不明所以，攤開一看。
白色便簽紙除了折痕皺紋外，再無其他。
“字呢？”她反復翻看，杏眼圓撐的模樣，像只傻乎乎的小鵪鶉。
“如你所見，消失了。”裴擎慢悠悠回答。
“我是問為什么會消失？”顧小影依舊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有哪里不對又說不出。
裴擎搖搖頭，“顧小影，你是怎么安全長這么大的？”
什么意思？
說她笨？
“我當然知道，寫字的墨肯定特殊制作，會隨時間慢慢消失。”顧小影立刻反駁，略心虛：“我這不是一時沒想起來嘛。”
她嘟起嘴，小女生的嬌憨自然流露，似是在向他……撒嬌。
好似經過情緒奔潰重組后，莫名對他生出了某種說不清的情緒，像是信任，又像是……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