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瞬間敲醒了顧瑾衡，他一把推開纏上來的方岑，憤怒大叫，“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送醫院。”
說罷，他一把將人事不省的顧小影抱起來往外跑，“車呢，快準備車。”
梅姨跟著跑，邊跑邊哭。
直到這時，方岑才看見顧小影下半身全是血，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看了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女兒。
顧惜月呆呆的站著，臉色發白，手上沾著血滴答落地，一副嚇壞了的驚惶模樣。
很明顯，那是顧小影的血。
想起白天里，女兒滿是嫉妒憎恨的話。
她抱怨顧小影在家越發受寵，抱怨裴家聘禮出手大方，抱怨裴老爺子一味維護顧小影，更抱怨顧小影懷上裴擎的孩子，而她卻連未婚夫裴毅的面都見不著。
方岑心頭隱隱浮現一絲不妙猜想，越想越是清晰，忍不住埋怨道，“惜月你怎么這么糊涂啊。”
顧惜月愣愣的，還沒從剛才的血色一幕回過神來，下意識說出心里話，“媽，我沒糊涂，顧小影流產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
她早就跟母親早就商量好了，絕不會讓顧小影生下裴擎的孩子，怎么母親還怪她呢？
“你這孩子。”方岑氣急，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
好在顧瑾衡已經走遠了，否則這話被他聽見，顧惜月逃不過一頓毒打。
“媽，顧小影是活該！”顧惜月陰測測笑起來，越笑越是大聲，仿佛這些天心底積壓的惡氣全在這一刻出了，“老天爺都幫我。”
她沒想到，顧小影會突然流血，看那出血量，別說是一個小小胚胎了，就算是成了形的孩子，也肯定活不下來。
“那你也不能自己動手啊。”方岑恨不得打她兩下清醒清醒，可終究是親生的舍不得下手。
“媽都說了讓你忍一忍，你怎么就不聽呢，非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對顧小影下手。
你不知道你爸現在恨不得把她供起來嗎？你倒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把她弄流產了，你爸不得打死你。”
她又氣又急，也顧不得什么儀態了，一把抓住顧惜月的手，“快說，你做了什么把顧小影弄流產的？”
“媽你說什么？”顧惜月看著自己沾滿血色的手，面上怔怔的似沒反應過來，訝異反問道，“是我把顧小影弄流產的？”
“不是你推得，你手上的血是怎么來的？”方岑急出了一身汗，氣的是自己女兒沉不住氣，打亂了整個計劃。
小賤種流產事小，萬一因此影響女兒跟裴毅的婚約，母女兩多年算計盡數付諸東流，得不償失啊。
顧惜月這才慌了神，死死拉住母親手臂，話語帶著哭腔，“媽，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我就是輕輕推了她一下。”
她發誓，真的只是輕輕推了一下，她哪知道小賤種懷了身子就嬌弱成了碰不得的瓷娃娃。
“有沒有被人看見？”方岑焦急發問，抓住女兒的手分外用力。
“沒有。”這一點，顧惜月倒是能肯定，她是等梅姨離開才拿話刺激顧小影的。
“這就好，沒人看見就好。”方岑明顯松了一口氣。
整個顧家，早已在她掌握中，即便有其他人看見了，也絕不敢胡亂說話。
“媽，現在怎么辦啊？”顧惜月害怕極了，身體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