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她看著難升米,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一頭柔順的黑發垂下,寬額星目,唇邊一抹黑色短須,身著白色無領長衫,看著自己滿臉的急切。
他聽了姜洋的表述,又仔細看著她側腰衣服的破口,真的沒有傷口,這才放心起來。
這時,難升米才發現自己過于失禮了,連忙作揖道:“上使勿怪,上使的好俊的功夫,在下的擔憂是多余的。”
“中郎將謬贊了。”
難升米可是魏國認可的中郎將,食兩千石,自己這個假冒的九譯令不過是一百石,他見了自己怎么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姜洋心中好笑,嘴上還是說道:“不知船上是否有女眷,我的衣服都濕透了,想借一身衣服來。”
難升米在暴風雨里向女王祈禱,早就從里到外濕透了,他聽見姜洋的請求,苦笑道:“上使,船上都是男人,女眷,也僅有閣下和張大人身邊的那一位,如不嫌棄,在下倒有干凈衣物……”
姜洋連忙搖頭,難升米的衣物就算了,她轉身回船艙,秀珠的身材與她相仿,不如去問問看。
“阿嚏。”
姜洋打了一個噴嚏,使勁醒醒鼻子,體內竟然有一絲寒意,她的內心多了一些憂愁,身在日本海區域內,還是在六月里,有寒意就太不正常了。
“什么?!”
秀珠聽說姜洋說了在甲板上的遭遇,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驚叫道:“竟然有刺客?!劉九譯你沒有受傷吧?”
姜洋搖頭道:“那倒沒有,我自小習了一些拳腳,刺客一擊失敗,跳海自盡了,秀珠姑娘,你有干燥的衣物嗎?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哦,有的,我去拿給你,你稍等。”
不多時,秀珠拿著一個布包走了過來,面上依然有些驚恐,仿佛周圍遍布著刺客一樣。
“劉九譯千萬要當心啊,這船上都是男人,你一定要把門關緊些,最好再找些能堵門的物件嗎,要不你去我房里換衣服吧……”
姜洋又好氣又好笑,好氣是她還以為秀珠在擔心刺客,好笑是秀珠的確可愛,她拿著衣服回了房,匆匆脫掉濕衣服后,躺在矮床上,手里握著灰布錢袋一墊一墊。
姜洋的腦海里飛快閃過一些細節,將已知的情報整合了一遍。
那名刺客恐怕不是針對自己來的,他的真正目標應該是穩坐船艙的正使張政,相比較那條大魚,姜洋只能算是一條小魚苗,不然放著正使,殺一個翻譯算怎么回事?
正想著,倦意上涌,她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