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洋抖落穿在槍頭的尸體,撲通一聲,村上志為跌落塵埃,雪亮的槍刃上,粘稠的血滴落在泥土里,坐下的黃驃馬不安的踢著前蹄。
狗奴國倭兵全無戰意,陣腳開始緩慢的后移,到處都是驚恐的目光。
兩名大將一同出馬,陣斬一人,逃回一人。
此人真如鬼神一般,非人力能戰勝!
而姜洋,此刻正竭力控制著自己微微顫抖的肩膀,她大口大口呼吸著,強忍著陣陣惡心,脫力帶來的虛弱感綿綿不斷的沖擊著她的神經。
如果再有一人出馬挑戰,她只能選擇逃跑,她已經連再戰一次的力氣都沒了。
姜洋撥馬回頭,走進本陣中,尋求一點喘息時間。
從狗奴國后方沖過來的五名將領趕到時,只來得及看到姜洋沒入邪馬臺軍陣的一縷背影,終究是慢了一步,他們也遠遠看到了村上志為被刺死的一幕。
“那人,背影看上去與中原的一位猛將極為相似。”
“我也聽說過那人的威名,真有鬼神之力,村上之死,非戰之罪,人力怎么能與鬼神相比?”
“難怪敵國的那把寶刀會落入這位英雄的手中,那我們的任務就完不成了,恐怕我們加在一起也不是英雄的對手。”
悲觀的氣氛在五人之間傳遞開,沒等他們想出下一步動作,都市牛利帶著一干將領殺到,兩軍之間極為混亂,各部各自為戰,犬牙交錯,難解難分。
姜洋在左右步卒的護衛下退到了后方,她摘下面罩,出了一口悶氣,摘下一只歪嘴葫蘆,飲下一口燕子藥劑,微微苦澀的滋味在口腔里彌散開,她將長槍掛在得勝鉤上,才看到雙手水泡已經磨破了,鮮血淋漓,陣陣的刺痛,身體也有各處拉傷,全身沒有手上,但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燕子藥劑順著喉嚨流淌進胃里,絲絲涼意擴散到四肢百骸,疼痛隨之緩解一些,她看著個人面板上,這段時間里,魏使沒有出現傷亡,因為隨著都市牛利的到來,邪馬臺的大部隊給狗奴國造成了巨大的壓力,逼的他們不得不從圍攻魏使的部隊里抽調一部分來抵抗來自東線的沖擊。
都市牛利越戰越勇,連連殺退三人的圍攻,一柄長槍在掌中使的出神入化。
姜洋遠遠的觀看,蹙著眉,她發現都市牛利之所以能壓著狗奴國五名將領打,最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力量和敏捷都遠遠超出對方,若是實力相近,恐怕早已抵擋不住了,可先前的他并沒有表現出如此強力,更是被一匹馬撞飛了。
姜洋渾身被汗水浸透,被一陣涼風吹了一身,不由一驚,她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陰云遮住斜陽,籠罩了這一片廝殺聲此起彼伏的山丘。
不能再等了,魏使無法堅持太久,再死一人,她的處境就十分艱難了。
姜洋恢復了一些體力,燕子藥劑的藥效持續生效,暖暖的,不斷溫養著身體,取下掛在得勝鉤上的長槍,她扣上面罩,催促著坐下戰馬,向鋒線前進。
只是她也不知道,狗奴國的尊王卑彌弓呼,就在敵陣之中,分外注意她的動向。
……
卑彌弓呼一身金甲,紅底大黑披風,神色復雜的看著變成血肉磨盤不斷絞殺兩國將士生命的戰場,先前那名與張政斗法的青衣道士正在他身后半個馬頭的位置。
“仙師,你可曾聽說邪馬臺國多了一名善使長槍的將領?此人連刺本王兩名大將,更有一人棄馬跑回本陣才逃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