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希望從寇語黎的眼中看到她對自己歧視的目光。
然后寇語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手臂上的三角肌。
霍司嶙：“？”
他告訴了她一個這么隱秘的故事，她的關注點卻在自己手臂上的三角肌？
戳了一下還不夠，寇語黎又一次認真的戳了戳。
霍司嶙的嘴角塌了下去，“……你在干什么？”
寇語黎抬起頭，嘴角的梨渦陷了下去，一排整齊的小白牙露了出來：“霍司嶙，你真的很幸運啊。”
霍司嶙一愣。
他問道：“有什么好幸運的？”
難道幸運他是試管嬰兒？幸運他爹不疼，媽也不管？
寇語黎認真道：“你不知道，試管育嬰工程雖然比從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依然有著明顯的不足。那些非母體養育出來的孩子，一般都十分體弱。后天的生存環境如果不夠優渥，那些孩子一般活不過二十歲。”
這也是為什么試管育嬰的首要條件，就是要求撫養者擁有足夠的金錢來保障他們的撫養能力。
那些孩子培育出來容易，但是后天想要養活他們，太難了。這個問題也一直都是基因突破工程的一個重點研究方向。
寇語黎看著霍司嶙笑道：“像你這樣健健康康活下來的，還真是少數。”
她說完又捏了捏霍司嶙的胳膊，很開心的說，“目前來看，你的身體機能很強，還要超過一般人，所以你不會像一般的試管嬰兒一樣早夭。是不是很幸運呢？”
霍司嶙的薄唇抿了抿，看向她的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她的關注點從來都不在他的出生方式，她只在乎他的身體是不是像正常人一樣健康。
霍司嶙忽然低笑了一聲，“你怕我死啊？”
寇語黎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當然我也不想你死。只是作為一個人來到這個世上多不容易，能活著為什么要死呢？不管是試管嬰兒，還是人體繁育，大家都是人，只不過是出生的載體略有不同而已。所以不管是怎么生下來的，只要生下來了，就得好好活著。”
霍司嶙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肯定。
這個問題在無形之中已經困擾了他很久，沒想到從寇語黎嘴里說出來卻是這么簡單的答案。
然后他扭頭一看寇語黎，“我的故事說完了，該說你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哦，對！”
剛下被霍司嶙的秘密帶的太遠，她都忘了他們原本是在交換秘密。
寇語黎微微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生活在哪兒。”
霍司嶙臉色一沉：“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