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士兵一見到年輕將領立馬如同受盡委屈的孩子一樣哭了起來,這個儒雅年輕將領正是此次北上河源的殿前司主帥——討逆將軍,史宗杰。
史宗杰好言安慰道:“好了,別惹顧監軍生氣了,趕緊去給他陪個不是,再上點藥休息一下,快去……”
那士兵點點頭,然后怯生生來到仍在氣頭上的顧謙跟前,跪下拱手致歉,然而顧謙卻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滾開!道歉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道歉么!”
只見顧謙甩開架著自己身體的親衛,然后指著四周的殿前司將士,面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怒道:“瞧瞧你們現在這個樣子,這就是我大周精銳么?你們這個樣子怎么上戰場殺賊?完了,都完了,你們完了,大周也完了,全完啦!”
“顧大人,你冷靜一點兒!”史宗杰再次扶起那將士,面帶埋怨對顧謙說道,“我看將士們也確實累了,這些日子進入栗寧以來,營中不少將士上吐下瀉,顯然是水土不服造成的,行軍緩慢也在情理之中,你何故如此動怒呢?讓他們歇歇吧……”
“史將軍!”顧謙傲然說道,“請恕本監軍直言,你對他們實在太過仁慈了,水土不服?北部氣候與神都近似,喝的都是一條江河內的水,何來水土不服之說?這些人分明是被你慣成這樣的,史將軍,你作為一軍主帥不該任由部下牽著鼻子走啊!”
“顧大人,將士們長途跋涉馳援河源已是不易,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讓本將軍怎么舍得讓他們帶病趕路?且讓他們歇息半個時辰,吃點干糧再走也不遲,就這樣決定了,我說了算,全軍原地休整半個時辰!”
“史將軍威武!”
史宗杰的話傳入將士們的耳朵,大家齊齊歡呼了起來,這一路行來殿前司士兵對這位一軍主帥是有萬分的好感,對顧謙則早已是恨之入骨,暗地里罵他是個活閻王……
顧謙見此,嘴角抽搐了幾下,隨后拱手對史宗杰說道:“既然將軍心意已決,本官也不再多言,但本官還是希望史將軍有時該拿出些一軍主帥該有的氣勢來,而不是一味的縱容這些將士!”
話畢,顧謙牽過自己的坐騎翻身而上,又對史宗杰說道:“本官在十里之外的寧城等候大軍到來,史將軍,且保重……”說完之后,顧謙一甩馬鞭和幾名隨行家將揚長而去。
“唉,好了,吩咐下去,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半個時辰后我們就動身和顧大人匯合,今夜就在寧城之外安營扎寨!”望著顧謙遠去的身影,史宗杰嘆了口氣,和身邊親衛輕聲嘀咕了幾句。
……
“吁~”
“唏律律~”
寧城之外,顧謙望著遍地流民不由有些吃驚,連忙喝止住坐騎以免傷到他們。
“唉……進城……”
怔怔地望了一陣那些流民,顧謙無奈的吐出一口氣,面色沉重的跟下屬一道策馬踏入了寧城的城門……
跟守衛出示身份證明之后顧謙一行人便牽著馬來到了寧城大街之上,只見街道兩旁滿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流民麻木的癱坐在地上,到處都是生活垃圾和人體畜生的排泄物,一路行來,顧謙只覺得整條街都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