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五梁鎮方向,傳來一片馬鼻粗重的息響之聲,衛怏心頭一顫,連忙回頭望去,頓時大驚失色,只見至少三百騎兵呈“人”字陣型,向著自己混亂的本陣突襲而來。
只見為首一名異常魁梧的黑漢,身披青銅甲,手持一把流星錘,不斷催馬逼近,沖著衛怏發出野獸般的大吼:“衛怏,今日你死期已至,納命來!”
“不好!是騎兵,快,側翼防御,千萬不能讓他們沖進來!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衛怏此刻是心膽俱裂,瘋狂的命令側翼士兵結陣抵擋流賊騎兵的沖鋒……
可一切都晚了,陣型的混亂加上體力的透支,已經活活把這些精銳的王牌軍士拖垮了,還未來的及結陣御敵,那數百騎兵已經近在眼前……
“砰~”
那流賊黑漢手中流星錘對準一名不知所措的雷霆軍士兵的腦袋重重揮下,只見那士兵的頭顱瞬間如同西瓜一樣碎裂開來,爆開的血漿混合著腦髓和碎骨,濺的整個戰場都彌漫著一股惡心詭異的氣味……
“砰~”
黑漢一錘得手,再次揮出砸在一名刀盾手的盾牌之上,那面盾牌立刻碎成齏粉,就連那刀盾手的手腕也呈現一百八十度扭曲,活活被震碎,腕口露著一截森冷的白骨是觸目驚心,而受傷的刀盾手則兩眼一黑,早就痛死過去,被爾后趕來的流賊騎兵踩成肉泥……
“殺啊~”
“唏律律……”
在黑漢悍不畏死的攻勢下,疾馳而來的騎兵很快就破開了雷霆軍的防線,但見陣中一片人海翻騰,伴隨著戰馬嘶鳴和喊殺聲,在這白龍灘前,宛如一副末世景象……
“不,不要,我不打了~”
再精銳的士兵在失去血勇和信仰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敗了,只聞一聲吶喊后,雷霆軍將士徹底崩潰了。
只見他們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尋找生路,為了活命不惜將刀揮砍向自己眼前的同袍,任衛怏怎么叫罵都沒用……
而羅松這時才緩緩步出了密林,手持銅制喇叭對著混亂的雷霆軍大陣大聲說道:“勝負已分,投降免死!你們還要繼續鏖戰下去么?只要你們歸順我大昌,就能保證你們好好活下去!”
“投降,我們投降,別殺我~”
“夠了,了十幾年,我早受夠了,投降了,我想回家~”
“只要能活命,我就投降~”
很快半數雷霆軍士兵跪在地上丟下武器向昔日自己不屑一顧的流賊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你們都是大周中央精銳軍,僅存的最后王牌碩果,如何能這樣恬不知恥的投降逆賊!”衛怏是老淚縱橫,望著自己這支百戰精銳居然在流賊面前卑躬屈膝,真是心如刀割一般。
最后他拔出腰上的寶劍朝天大吼一聲:“大周的列祖列宗,我衛怏愧對你們啊!”話畢,橫劍與脖頸就要自刎而去
“軍長!不可~”孟珙猛地上前抓住劍身,任憑劍鋒將自己的手張切的鮮血直流,“軍長你如何能輕生,你若死了,我們雷霆軍才是真的完了!”
衛怏落寞的說道:“雷霆軍已經完了,孟珙,你若還當自己是孟固的兒子,那就拿出些世家的骨氣來,以死來捍衛世家尊嚴……”
孟珙聞言,一把奪下他手中的寶劍,勸道:“軍長!死容易,但這么死了又有什么意義?你只有活著才能有希望!聽我一句勸,暫且投降流賊,靜待援軍反戈一擊!”
衛怏聞言慘笑著說道:“孟珙,你真以為史宗杰有能力改變河源現在的局勢么!”
孟珙搖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我說的不是史宗杰,而是昔日軍長麾下的小卒,今日的前軍都督,劉策!”
“他?”衛怏頓時一怔,疑惑的問道,“劉策,他真的會前來河源么?”
孟珙說道:“末將相信前軍都督一定會扭轉乾坤,軍長,莫要意氣用事,先降流賊保住性命,再伺機而動,等待最佳反擊的時機……”
“唉~”衛怏嘆了口氣,望著四下潰散的雷霆軍士卒大聲說道,“全軍聽令,放下武器,這一仗,我們失敗了!”
大周最后的王牌精銳,就這樣卑躬屈膝跪在了昔日死敵的身前,接受著他們賜予的茍活機會,再也沒有了身為精銳該有的驕傲和血勇,已經是名存實亡……
十大王牌,在這一日,全部成為了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