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督大人,你的傷,好多血啊……”
薛如鳶早就哭成一個淚人,對與眼前尸橫遍野的場面她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唯獨劉策背后鮮血浸透軍甲才是讓他無法克制哭了起來,她今天終于明白眼前這男人當真是言行如一,要不是他關鍵時刻用身體護住自己,此時自己怕早就中箭身亡了……
劉策聞言,想了想對她說道:“薛姑娘,你先跟在軍中隨本軍督一道先去趟丁家,如今城內并不太平,你一人在外實在太過兇險……”
“嗯……”薛如鳶擦拭著眼角淚水應了一聲,隨后又不無擔心地問道,“軍督大人,你哪里受傷了么?”
“張烈,讓人把這倆兄弟帶回軍營,他們都是為保護本軍督而死,回去一定要好好厚待撫恤他們的家人,另外命人將周圍街道丁家殘黨全部肅清……”
劉策無視了薛如鳶的關心,只是俯身摸了摸兩名士兵脖子上的脈搏,然后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對張烈厲聲吩咐了一聲。
“遵命!”
張烈立刻命人收斂兩位將士的遺骸向軍營趕去,然后帶著數百人浩浩蕩蕩的跟在劉策和韋巔身后向丁府走去。
……
此刻的丁勉,正端坐在府廳正座之上,手指不時輕敲著桌面,嘴里是念念有詞,似乎在哼什么歌謠,邊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茶水,一雙腿搭在前面的短藤椅之上,邊上一名丫鬟正小心翼翼的捶著他的雙腿,儼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劉策大軍進駐嶺南城,城內幾乎所有士紳都去殿里恭候了,唯獨丁勉沒去,因為他認為自己是絕對不會被他放過的,索性豁出去,命府內死士埋伏在城中各個角落,等待著劉策命喪黃泉的消息傳來,這樣自己“開國元勛”的身份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劉策起初壓根就沒打算處理城中士族,不管他們是否慫恿祖蔽稱帝,只想快些平息涿州之亂,讓自己將來的歸程能平平安安,可惜,他錯過了活命的最佳機會……
“什么人?此乃大燕國公府,你們怎能如此膽大妄為,想要干什么?”
“老子去你奶奶的國公府,給我去死~”
“你……啊~不~”
正在丁勉忘我愜意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令他猛地停下輕點的手指,捶腿的丫鬟也心下一驚,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許,令丁勉不由眉頭一皺,怒視著丫鬟。
丫鬟嚇的大氣都不敢喘,連忙跪在一邊低頭滿臉驚恐的賠著不是。
“哼,賤骨頭,回頭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丁勉惡狠狠地丟下一句,隨后跟廳外的家奴說道,“你們這群只會吃白食的東西,還不去看看府外出了什么事,到底什么人在喧嘩?”
家奴聞言,立馬向大門跑去,然而剛把手伸到大門之上,忽然緊閉的大門就被撞開,重重的倒了下來,直接把他壓在了門下。
一陣木屑彌漫過后,百余渾身上下帶著肅殺氣息的將士小跑著進入丁府,府廳內的家仆丫鬟見他們各個身披鐵甲手持利刃,嚇得的立在原地不敢吱聲。
很快,渾身浴血的韋巔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神情是萬分猙獰的步入丁府,直撲府廳大堂,跟在他身后的是手持蛇矛一臉陰冷可畏的張烈,再之后便是劉策和薛如鳶,以及護在他們周身的鐵甲衛隊……
“娘的,你倒是快活啊!”
一進入府廳,韋巔就暴喝一聲,一把將人頭砸向丁勉臉頰,直接將丁勉給砸翻在地,好不容易抱著人頭爬起身時,嘴里不由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可見韋巔此時有多么的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