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并沒有為此感到興奮,因為,刀鋒所過只帶起兩片碎裂的甲葉以及一縷白色的布綢,想象中的殷紅并沒有如愿以償的出現。
冰冷,無盡的冰冷瞬間將那年輕的呼蘭騎兵全身包圍,他還略顯稚嫩的臉龐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唏律律……”
沒有時間沉思分神,粗重的馬鼻吐息已近在耳畔,異族少年抬眼望去,但見入眼竟是十騎白袍并列,直逼自己所在而來,那長達足足一米的環首刀直直的對著自己,更為可怕的是,異族少年看不到那森冷的面甲之后,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呼蘭勇士!不可戰勝!”
強壓下心頭恐懼,異族少年仰天呼嘯一聲,揮動著圓弧彎刀撲向了那可怕的白袍修羅……
“噗呲~噗呲~”
“砰~”
兩聲金屬洞裂輕響,異族少年半邊身子被環首刀鋒活活砍裂開來,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之上,在極度扭曲的痛苦和恐懼之中,結束了自己僅十六歲的性命,只是他至死都無法相信,為何對面中原騎兵手中的直刀會有如此可怕的破壞力……
“噗呲~”
“砰~”
“吁~~”
另一面戰場之上,一隊狼騎和一列白袍騎兵重重撞在一起,霎時,馬鳴嘶嘯,一片人仰馬翻……
一名呼蘭騎兵將手中的虎槍重重刺入一名白袍騎兵的胸膛,鋒利尖銳的槍尖成功破開了白袍騎兵胸前的甲葉,貫穿了他熾熱的胸膛,帶出一片殷紅將潔白的戰袍染成了血色。
“咯叻~”
不過,那呼蘭騎兵在將虎槍刺中白袍騎兵身上甲胄的那一剎那,手腕處傳來一陣巨大的阻力,竟將腕骨折裂了……
他咬著要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強忍著痛楚,伸出左手將刺入白袍騎兵胸膛的虎槍用力拔出,登時一抹沸騰的鮮紅激濺而出,噴了那呼蘭騎兵一身。
早已停止呼吸的呼蘭騎兵在馬背上搖晃了幾下,最后無奈地倒落在塞外這片草原之上,至死,他都沒摘下臉上那副修羅面甲,也沒人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是欣慰?安祥?恐懼?堅定?還是平靜如常?沒人知曉,也不需要知曉,因為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呲~”
復仇的刀鋒轉瞬即至,在那白袍落地不過數息時間,還在為自己右手手腕擔憂的呼蘭騎兵,剛抬頭瞬間就見到一抹凌厲的鋒芒劃過自己的咽喉,下一刻,他感覺自己一陣天昏地暗的旋轉,待下墜落地之后,發現眼前不遠處一名無頭的騎兵,脖頸間竟然噴灑著滾滾的殷紅……
“這就是自己的后背么?我終于看到自己的背影了,那刀,好是鋒利……”
被一刀斷首的呼蘭騎兵,滿足的閉上了雙眼,意識瞬間消散在了戰場之上,飄入了九霄云外……
“砰~”
但下一刻,一雙釘有馬掌的鐵蹄經過,無情的將他的頭顱踏成一灘豆腐,馬背上的騎兵那毫無所覺,冰冷的面甲瞳孔之處,射出的是殘忍嗜殺的光芒,貪婪的尋找著下一個能為自己增添軍功和榮譽的獵物……
戰爭迅速進入白熱化,一千五百名慶字營騎兵,以騎墻戰術列陣,直搗呼蘭騎兵中陣,所過之處竟是哀鴻四起……
陰沉的穹蒼之下,殘騎裂甲,尸橫遍野,見證著中原鐵騎復仇的怒火……
“敵軍中陣已亂,吩咐鄧靈按計劃進行,兩翼騎兵可以包抄過去了……”
一直在后方箭塔之上注視著戰場演變的陳慶,見時機成熟,登時決定給予敵軍更為絕望的打擊。
除非,呼蘭人這時候還有援軍趕來,但是……
他們還有援軍么?
陳慶嘴角浮現一絲不屑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