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見張烈和他麾下三十騎退去,夏侯瓊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掃視了一圈遍地戰死的同伴,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之后擦了把額頭細汗,向前方不遠處莊園疾馳退去……
“軍師,俺老張殺的正興起呢,最多再四五合就能將那流賊主將挑落馬下,你為何鳴令收兵啊?可惜了,功虧一簣!”
一回到軍陣,張烈就將長矛往地上狠狠一戳,然后取下頭上鐵盔,擦了把汗,一臉不滿地和許文靜發起了牢騷。
許文靜笑著說道:“張將軍稍安勿躁,你部將士追擊數日之久,想必也是十分疲憊,萬一將流賊逼急與我軍誓死抵抗,豈不是又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么,好了,張將軍先下去歇息,剩下的交由在下處理吧……”
“唉~”
張烈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么,抓起蛇矛就向后陣歇息去了。
等張烈離開后,許文靜望向對面莊園的眼眸頓時一寒,然后手一揮,將張昭通招了過來。
張昭通一到,許文靜便陰沉地對他說道:“怎么樣,張將軍,考慮清楚了么?”
“這,軍師,當真要出此下策么?”張昭通面色十分的為難,身體甚至因為害怕而不停微微顫抖著。
許文靜冷哼一聲說道:“張將軍,你可要想好了,想要最快速成為軍督大人身邊的心腹,被委以重用,就要拿出些異與常人的膽識來,
不然你堂堂一個旗團指揮使,麾下近一萬五千多人難道要一輩子被孫承、楚子俊壓過一頭么?能不能有點志氣?為自己將來博個好前程?”
“軍師,可這要是被軍督大人知道的話,那就不是前程問題了,恐怕末將這顆腦袋都要不保了啊……”張昭通顫聲說道。
許文靜眼神一斂,陰狠無比地望著張昭通,然后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不怕告訴你,軍督大人未來是要榮登九五的霸主,身為一名帝王,尤其是開朝始祖,怎么可能會心慈手軟之輩?手上注定會染滿累累鮮血,只是他現在還年輕,有時候很多事不便自己出面,那就應該由我們這些未來從龍之臣來辦,
現在我要把你在精衛營學到那套理論暫時全都忘記,仔細回想下你在幽州蘇敬山麾下時干的那些勾當,然后馬上運用到實踐中來,為將來軍督大人問鼎中原掃清阻礙,介時你還會在意今日所做這一切么?
史書上只會寫一筆張昭通奇計平靖泰,而不會去追究你那骯臟的手段,至于軍督大人那里,你放心吧,只要將偽昌在靖泰的根基毀去,他不但不會怪罪你,還會對你刮目相看委以重用,
凡事有明就有暗,而你張昭通就是暗中那一枚重要的棋子,再好好想想我的話吧,多為今后的前程好好打算打算……”
聽完許文靜的話,張昭通陷入沉思之中,一雙眼眸不斷瞄向流賊盤踞的莊園,但始終還是下不了決心。
沒錯,張昭通是想要富貴前程,他從來就沒有掩飾過這種想法,但他也很珍惜自己的命,要是命都沒了,那還談什么富貴前程呢?
見張昭通遲遲沒有下定決心,許文靜語氣稍緩,指了指那座莊園,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張將軍啊,你換一個角度想想,流賊適才進入那座莊園可曾有遇到莊民抵抗?沒有吧?這說明什么呢?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此處莊園的莊民皆與流賊一伙的,也就是說他們就是軍督大人的敵人,
我精衛營可是明令,凡是阻擋我大軍腳程步伐者,不管是老弱婦孺,還是胡奴孩童,皆以敵人論處,今日你若對這些人仁慈,來日這些人若反過來咬軍督大人一口,那你可是罪孽深重啊……”
張昭通聞言,不再堅持,立刻對許文靜拱手,面色堅定地說道:“末將明白了,多謝軍師指點迷津!”
“這就對了……”許文靜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找幾百個麾下靠譜的兄弟,由你指揮冒充成流賊隊伍四處燒殺搶掠,一定要將偽昌在靖泰獲得的民心盡數轉移到我軍督大人這邊來,記得越殘忍越好,放心,軍督大人那邊我會親自去跟他交代的,你只管放開手腳去做吧……”
“遵命……”
張昭通大聲領命后,立刻退下去按許文靜的指示去做了,而許文靜望著遠處莊園,登時臉上露出一絲殘忍詭異的笑容……
“接下來,好戲就要開場了,嘿嘿嘿,怪就怪你們遇到我許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