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翟淡淡地說道:“我是怎么到京城,難道陳長老還會不知道么?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我又何必浪費唇舌再說一遍?”
陳菡天嘴角一抽,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公孫禹連忙上前打岔開話題對皇甫翟說道:“鉅子,京城現在仍然在重金懸賞欲要緝拿你歸案,現在回來是不是太過危險了?”
皇甫翟說道:“我若不回來,墨家怕是從我這代開始,徹底從歷史上除名了,這么大的事你們居然背著我自行決斷,看來我這鉅子在你們心目中的份量,真是不怎么樣……”
陳菡天聞言笑道:“鉅子倒是有自知之明,當年那件事后,老夫就對你繼續就任鉅子一位,很是不服……”
“既然陳長老不服,那鉅子之位不如陳長老來做如何?”皇甫翟平靜地說道,“陳長老德高望重,身份顯貴,相信墨家在您的帶領下定能安然渡過這次危機,只要你肯放棄這次行動,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坐這鉅子的寶座……”
只見皇甫翟放下手中銅鏡,將一柄短劍放在桌面之上,然后繼續說道:“正好今日眾位墨家執事也在,可以為你做個見證,我是心甘情愿將墨家鉅子之位交給你的,你只需將這柄劍刺入我的胸膛就可以了……”
墨家鉅子之間的更替,都是由指定下任鉅子親手將前任鉅子殺死才能就任新的鉅子,大部分鉅子都是在老年時或病重無望之際,才會讓墨家指定的下任更替者手刃自己。
只有鉅子死于非命或失蹤,才會被由墨學內部重新以“尚賢”之法重新選任合適繼承人。
望著皇甫翟將代表鉅子身份的寒刀放在桌面上時,整個屋內都鴉雀無聲,尤其公孫禹和陳菡天,臉上神情是萬分凝重。
良久,陳菡天才說道:“老夫已經快入土之人,爭那鉅子之位又有何用,何況老夫也不是下任鉅子繼承人,這樣若動手,豈不是違背了墨家理規?鉅子你休要讓老夫上當……”
公孫禹忙道:“鉅子,請您收回成命,您現在正值壯年,墨家還需要您繼續帶領走下去啊……”
屋內眾墨者也是齊齊向皇甫翟懇求道:“請鉅子收回成命……”
皇甫翟拿起短劍,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浪費時間……”
說到這里,皇甫翟頓了頓,側頭有意無意地望了身后屏風一眼,然后開口對屋內眾人說道:“你們背著我,如此興師動眾聚在這里商議密謀,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事,難道你們就不想告訴我是什么事么?”
陳菡天聞言回道:“此事與鉅子無干,還請鉅子莫要干涉進來……”
公孫禹也說道:“鉅子,您就聽大長老一句話吧,趁這些日子宵禁解除,還是早些出城去吧……”
皇甫翟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墨家鉅子就是一個吉祥物?既然身為墨家一員,墨家現在有事,那就有必要挺身而出,更何況這關系到墨家的存亡……”
陳菡天聞言說道:“鉅子,你此言嚴重了,什么墨家生死存亡,老夫不知你在說什么……”
皇甫翟忽然說道:“刺殺衛稹這樣的大事,也不叫生死存亡么?”
陳菡天、公孫禹包括屋內所有人聞言為之一驚,就連皇甫翟身后屏風內的人也似乎被震驚了,然不住發出一陣輕微的席子卷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