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珍扎西弓著身子小聲說道:“回旗主的話,那些苦力好像被城頭上那說話的人給蠱惑了,不然無法解釋他們為什么會突然發狂,奴才,奴才也從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啊……”
宇文紂聞言沉思片刻,然后對疏勒問道:“疏勒,你說,玄武關前到底發生了什么意外?”
疏勒緊張的吞咽了下口水,萬分恭敬的說道:“旗主,本來一切很順利的,只是拆除第一道鐵絲防線后,玄武關城頭之上忽然有人大聲說了些什么,然后那些苦力就全反了……”
“一番話,就讓一群卑賤的綿羊膽敢反抗狼群了?”宇文紂如同聽到了十分不可思議的事一般,瞪大雙眼說道,“如果讓他到我們蒙洛人領地去說一番,是不是會把所有奴隸都給策反?天哪,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那說話的到底是什么人,又究竟說了什么?誰能仔細回答我?”
疏勒小聲說道:“回稟旗主,那人說的什么,我也沒聽清,但隱約聽那人好像叫劉策……”
“劉策?”宇文紂眉頭一皺,問道,“為什么我覺得這個名字這么耳熟?玄武關有這么號人么?”
布珍扎西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忙對宇文紂說道:“旗主,奴才聽說過這個名號,好像遠東也有個將軍叫劉策的,呼蘭人在就他手中吃了不少苦頭……”
宇文紂一聽,當即點頭說道:“想起來了,就是去年夏季把整個呼蘭草原攪的天翻地覆的劉策?可是他不在遠東好好呆著,為什么要跑這里來呢?”
布珍扎西搖搖頭說道:“這個奴才真不知情,也許只是同名同姓之人吧……”
宇文紂冷笑一聲:“聽聞劉策手段狠辣、嗜殺成性,而且在軍中極具威望,人名可以重姓,難道性格也有那么巧不成么?我看玄武關上八成就是傳聞中那個劉策沒錯了!”
疏勒聞言,立馬說道:“既然旗主如此篤定,那正好,我這就派人強攻,將他的腦袋取下來做成碗蓋,以此祭奠董貍可汗的在天之靈,也算是為我兄弟部落報仇……”
“那你打算如何報仇?”宇文紂問道,“三道鐵絲網只摧毀一道,還有兩道呢,而且剩下兩道鐵網都在玄武關守軍弓箭射程范圍,你打算再死多少人?”
疏勒不滿地說道:“不是還有一兩萬中原苦力么?讓他們在前繼續拆除鐵網,我們率旗下勇士跟在苦力身后緩緩逼近不就行了……”
“蠢貨!”宇文紂聞言,沖疏勒大罵一聲,“那些苦力暴亂剛平息你就給忘了?是不是打算再被劉策策反一次你才會長記性?告訴你,那些苦力現在沒用了,另外再想法子吧!”
被宇文紂一通喝斥后,疏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但從他臉上的神情,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出,是十分的不服氣。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顏扎站出來開口說道:“旗主,收兵吧,這些時日我們在關下折損了太多人丁,再這么下去可要傷筋動骨了,對我繡紅幡大為不利啊……”
索朗達杰一聽,不等宇文紂發話,立刻站出來大聲反對道:“顏扎統領,難道你被那些周國綿羊嚇破膽了?死了這么多部族勇士就打算這么放過他們么?我索朗達杰第一個不答應!”
索朗達杰的話獲得帳內很多人的認同,畢竟這些部落統領將軍損失的最多是奴隸軍,自己的親兵基本沒什么損失,自然是極力反對退兵了。
更何況,大家大冷天好不容易隨軍出征,結果不但關隘沒拿下,還損失這么多人,就這么兩手空空回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族人交代,也怕拓跋宏業忽然發難,那可就麻煩大了。
事實上,宇文紂在得知那些苦力突然臨陣反戈的時候,也已經心生退意,可卻又實在拉不下這個臉來主動提及。
而且現在退的話就等于承認自己失敗,那自己在繡紅幡的旗主地位就會變的異常不穩,極有可能發生特殊的“意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
蒙洛人說到底還是以部落制度為主,各幡之間的爭執可謂是異常激烈,叢林法則在蒙洛人的領域內發揮的是淋漓盡致。
唯今之計,宇文紂只有想辦法將損失補回來才能繼續穩固自己的地位,否則怕是一回到本部就會產生一次大的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