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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奎訴說完自己的遭遇后,悄悄望了眼劉策和宋嫣然,想看看自己能否從他們面色中看出其他變化來。
可是,宋文奎失望了,宋嫣然自不必說,如同聽著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繼續淡定如常的猶自擺弄著手上一串劉策送的黑晶珍珠。而劉策則是嘴角微揚,似乎帶著一絲無盡嘲弄的意味在里面。
良久,宋嫣然看都不看宋文奎一眼,對劉策說道:“劉大哥,我們走吧,再晚,姜總督地方就遲了……”
劉策點點頭,然后起身準備離去。就在這時宋文奎立馬對二人重重磕了一頭,再起身時已是老淚縱橫,對劉策哭著說道:
“漢陵侯,軍督大人,我是真的沒活路了,好歹在下也是然兒生父,也是你未來岳父,你就看在這份情面的份上,幫我這一回吧,求求你了……”
宋嫣然聞言,對劉策搖搖頭說道:“劉大哥,不要理會他,我與他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們走吧……”
“然兒!”宋文奎聞言,哭著對宋嫣然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畢竟我是你爹,好歹也養了你十幾年,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你爹被債主活活逼死么?你這樣對的起你娘么?”
“不準提我娘,你沒資格提她!”宋嫣然見宋文奎搬出自己母親,頓時情緒激動起來,在眼角落下一行清淚時,憤恨的瞪著宋文奎,“我娘生前你是怎么待她,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這么多年你可曾有去看過我娘一眼,你和你的夫人完全就是把我娘當下人使喚,
我記得很清楚,我娘去世那一年,外面下著大雪,你那夫人硬是逼著我娘去雪地里砍柴!要知道我娘當時病的很重啊!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待她?
結果那一晚后,我娘就高燒不退,我當時是怎么求你找大夫給我娘治病的?額頭都磕破皮了你也無動于衷,結果可憐我娘在病痛折磨中足足熬了三天,娘就這么沒了……
可是你有沒有為她落過一次淚?可有過一絲愧疚?我娘過世的時候,你正忙著給你剛生的兒子準備滿月酒,連看都不看我娘最后一眼,你說你有什么資格提我娘?
娘沒了,你就讓下人找了張竹席打算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了事,連一口棺木都不愿意給她,
最后還是你的那些下人實在看不下去,才湊了錢買了副棺木才讓娘親入土為安,至今為止依舊入不了宋家族譜,請問宋老爺,你有資格提我娘么?”
聽著宋嫣然顫聲說出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劉策看向宋文奎的眼神瞬間變的更加冰冷了:這也**算個男人?
宋文奎聲淚俱下的對宋嫣然說道:“對不起然兒,都是爹的不是,爹當年糊涂啊,不該這么對你娘的,其實這些年我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后悔啊……”
“別裝了,宋老爺!”宋嫣然當即打斷宋文奎的話,俏麗的面容淚雨梨花,恨恨地對他說道,“你如果真的會后悔,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你就從來沒有去過我娘墳前懺悔?也沒有修葺下她的墓碑?
為了自己兒子成親肯花費四十萬兩銀子,為此不惜負債累累,卻不愿意花四十兩銀子好好修葺下娘親的墳墓!你說你想我娘這不是謊言又是什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被宋嫣然揭穿心思的宋文奎頓時低下頭顱,接著說道:“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宋文奎的錯,我對不起你娘,但然兒,無論怎么說我都是你爹啊……”
“爹?哼……”
宋嫣然擦拭了下眼角淚滴,不由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曾幾何時,我也試圖想將你當我爹,你知道你帶著你那些女兒兒子一起游玩吃飯的時候,我也多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一個么?
我要求不高,只幻想你能像對待其他兒子女兒那樣抱抱我,在我最害怕寂寞的時候能哄哄我就足夠了,可是就算這樣一些平常人家都能隨意實現的家事,對我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的一個念想,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討厭我,我明明很聽話,什么都沒做錯啊,為什么要三番五次讓你的兒子女兒羞辱折磨我?可為什么你那些孩子哪怕犯了再大的錯你都不會責罰?
我到底哪里做錯了?就真的那么惹你們厭惡么?就因為我母親只是個庶族女子就要這樣待我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