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被你趕出家門的時候,我才十歲啊!你知道我當時怎么想的么?我安慰自己你只是見不得我繼續受苦,才將我安置到府外的,其實你心里是有我的……
但是,我錯了,六年,足足六年,六年里,你可曾來探望過我一次么?我在你安排的四面漏風的房屋里待了足足六年,從第二年開始,你連維持我最基本的生活例錢都不給了,甚至連那房租也停了……
然而,我盡管對你有恨,但還是愿意選擇相信你會記得我的,你之所以這樣純粹就是覺得你有難處,相信以后會補償與我,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失望,當我得知你在鎮子里買下一間又一間房屋,只為給你那女兒當嫁妝的時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么?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我對你不再抱有希望,為了我娘,也為了我自己,我一直告訴自己遇到任何挫折都會笑著活下去,不會再讓人看輕!”
講到這里,宋嫣然擦干了臉上淚水,十分自信堅定地望著一臉茫然的宋文奎,隨后說道:“你我之間的父女情分在我十歲那年就已經結束了,我除了身上流著你宋文奎的血外,與你之間再無半點瓜葛,宋老爺,我和劉大哥還有要事,請你不要再阻攔……”
只見宋嫣然拉過劉策的手臂,對他淡淡一笑:“劉大哥,我們走吧……”
“嗯……”
劉策應了一聲,然后挽著宋嫣然的手一起向酒樓門外走去。
眼看宋嫣然和劉策要離開,宋文奎頓時不顧一切的沖他們背影磕頭求道:“然兒,然兒,你不能走啊,我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了,對,你說的沒錯,我沒資格做你父親,那你,你就當我是條狗,可憐可憐我吧,汪汪汪……我宋文奎今天開始就是一條聽話的狗,汪汪汪……”
宋文奎這個舉動,立刻引起酒樓內所有人的側目,大家都好奇的打量著他,不時的指指點點。
宋嫣然聞聽身后宋文奎居然做出這種事,不由緊閉雙目深吸一口氣。
劉策見此,很明顯感受到宋嫣然此刻內心在激烈的掙扎煎熬,與是俯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嫣然,還是跟當年在錦繡天下一樣,只要你說一句,我就替你拉他一把……”
宋嫣然聞言,搖搖頭,對劉策說道:“不必了,劉大哥,這個人根本就無可救藥,他眼中只有利益而已……”
劉策嘆了口氣,不再理會身后的“狗叫聲”,與宋嫣然一起向酒樓之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酒樓之外忽然竄進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其中一個小肆進入大廳,向四周張望了一眼,隨后在俯在地上學狗叫的宋文奎身上停留一陣,頓時喜出望外,忙回身走出酒樓之外。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歲上下,留著八字須,滿臉橫肉,左掌手持兩個漆黑色鐵球不停轉動的黑色勁服男子,大步走進酒樓大廳之內。
之前還在學狗叫的宋文奎一見到那勁服中年男子,嚇得頓時臉都綠了,冷汗如雨水般從臉上淌落。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宋文奎的債主,名叫羅建彪,專門開賭場和做放貸的買賣,是遠州全省內出了名的地頭蛇,就算官府世家見到他,都要畏懼三分。
羅建彪望了眼宋文奎,冷笑一聲后將手里的鐵球甩給身后的打手,然后拱手對整個酒樓里的人致意道:“諸位莫慌,在下羅建彪,江湖中人,今日特來此處理些道上的糾紛,與諸位都無關,你們該干嘛就干嘛,若有驚擾之處,還請多多海涵……”
說完,羅建彪徑直朝宋文奎一臉獰笑的走了過去。
而劉策這邊,酒樓大廳內保護劉策和宋嫣然的十幾名護衛見有事發生,剛想起身保護劉策,卻被劉策使了個眼色制止了。
“嫣然,我口還有些渴,不如再陪我喝一杯茶如何?”
對于劉策的話,宋嫣然豈能不知他用意,只好點點頭答應了下來,一起又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