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衛稷開口,府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齊齊望向滿臉微笑的衛稷,雖然大周眼下情形混亂,但衛稷畢竟還是堂堂衛氏宗親,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衛稷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后裝模作樣的正了正自己衣冠,開口說道:“諸位,本王想問問大家,那聽雨樓的蘇柔姑娘到底是不是守身如玉的……呸呸呸……本王喝多了,不是這句……
本王是說,你們覺得軍督府和總督府眼下這種局面,究竟是誰造成的?是誰把大好的遠東局勢又陷入戰爭邊緣?”
府廳內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大著膽子說道:“確實是總督府的不對……”
衛稷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總督府的錯,本王在得知這位新任的姜總督,忽然毫無征兆就對漢陵用兵時,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堂遠東總督,居然集結十萬大軍,對軍督府治下的漢陵下手?導致漢陵百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本王……本王一想到那些百姓……就……就忍不住想隨他們去了……”
說著,衛稷伸出手,用袖子上寬大的袖袍遮住自己顏面,做出傷心欲絕的姿態。
衛稷這一舉動,立刻讓府廳內的官將有了反應……
“王爺體恤萬民,我等自嘆不如,唉……”
“王爺,莫要再傷心了,身子要緊啊……”
“是啊,總督大人實在是不地道,就算與軍督大人有再大成見,也不能擅動兵戈啊……”
“總督大人這做法實在是欠妥啊,為了一己私利居然要搞的生靈涂炭,唉……”
整個府廳內幾乎都充斥著對姜澤的譴責之聲,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這一刻,臉上都掛著對姜澤破壞眼下遠東穩定局勢的不滿。
對于這些小世家來說,有誰不愿意有個穩定的環境來提升自己的利益,畢竟千苦萬難,唯有戰亂波及最難治理。
一旦躲避戰亂的百姓化為流民四下亂竄,這對自己治下的治安也是一個極其巨大的隱患……
衛稷借著袖口的縫隙偷偷往外瞄去,見時機成熟,立刻換上一副“悲痛”的神情,唉聲嘆氣的說道:“其實,本王是十分反對戰爭的,也勸過軍督大人要以和為貴,不要跟總督府對決,惹的天下大亂,
其實不管是總督府還是軍督府誰勝誰敗,苦的還是這遠東億萬百姓,就拿這次漢陵百姓來說,
他們有什么罪?只不過安安分分的在自己治下辛勤勞作,到底招誰惹誰了,為何會無故遭受兵燹之災?憑啥家園要被毀去?太沒道理了……
你們是沒看到,那些流落到冀州的百姓叫一個慘啊,幾歲大的孩子沒了雙親,一個勁的喊要娘,
七十的老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哭的眼睛都瞎了,這世間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么?
其實本王來定州,也不是來當什么說客的,只是想請諸位世家能出分力,幫那些流落冀州的百姓再安個家……”說著衛稷似乎“觸景生情”,抹了抹眼角的淚滴。
既然衛稷都這么開口了,那府廳內的世家官紳也不好意思不表示下,當即就有一人起身傲然說道:“王爺仁義!我等理當為遠東百姓盡上一分心力,我賈南城愿出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