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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埋怨幾句吧,咱都是大頭兵,都受命上司的指揮,至少現在,我們還有一口飽飯可以吃,那就挺不錯了……”
甲長不厭其煩的勸說著那滿腹牢騷的士兵,也是出于對眼下這種局面的無奈罷了,像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兵,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改變什么,除了受氣還能怎么樣呢。
而那義州士兵聽后,不屑地說道:“甲長,你該不會沒看那些報紙吧?人家冀州軍至少頓頓吃飽,一日吃的是三餐,也沒聽有克扣軍餉的事,
只要有戰事,立了軍功都會得到賞賜,田畝金銀根本就不不少給人家的,瞧瞧人家,那當兵過的日子才像個人樣,再瞧瞧咱現在……”
“少說幾句吧,你還敢提報紙?不要命啦?”甲長忙阻止士兵說下去,“總督大人可是明令禁止提報紙的事,要是被有心人聽到,指不定你的小命也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唄,什么大不了的?”義州士兵滿臉不在乎的說道,“現在這活的還不如死了罷,你瞧瞧這天,越來越熱,卻連個止渴的水果都沒有,這像話么?
總督就了不起啊?想讓我們給他賣命難道就不知道要善待將士么?這都一個多月了,你看看咱這些義州來的兄弟,有幾個不發牢騷的?有本事他把我們的嘴堵上啊……”
“你呀,早晚出事得出在你這張臭嘴上,都是那些個報紙把你害了,以前你可沒那么多門道想法……”甲長嘆口氣說道。
士兵面露不屑地說道:“聽個報紙怎么了?我就覺得報紙上說的對,軍士就應該有軍士的待遇,要么你有功在身我無話可說,
可同樣都是遠東的士兵,為啥還要分的那么細?這算哪門子的道理?憑啥那些遠州軍吃的好喝的好,我們義州來的就是小媽養的?”
“好了,別再說了,你說再多也只是白費口舌,誰聽你的?”甲長來到士兵跟前,彎腰拾起那桿掉落在地的長槍,遞到他手中,有氣無力的說道,“咱啊,就老老實實當兵吃糧,這日子依舊還是得過下去,明白不?”
那義州士兵厭惡的接過兵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后的灰塵,一臉忿忿不平的回身向帳內走去……
“叮叮叮~”
“午食開始了,趕緊吃飯……”
正午時分,伙營士兵敲著兩片鐵葉,扯著嗓子沖各處軍營內大聲吆喝起來,但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情緒也都是十分的低落……
之前的甲長和那滿腹牢騷的士兵聞聽伙營叫喊,當即隨著大部士卒一起,向伙營走去。
劉策治下的冀州軍行軍習性,這些年來也影響到了遠東各省地方軍之中,從以前十幾個人圍在一口鍋前胡亂吃一頓,逐漸轉變成食物集中分配,每個營地也都配備了伙營,一到飯點就會讓各營士兵都集中到指定的營地吃飯。
只是,分配不均的問題依然是遠東各部軍中普遍存在的問題……
義州軍伙營前,看著隊伍前排起長長的人龍,甲長和那士卒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好不容易輪到二人,甲長和那士兵都分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食物:一碗紅薯稀粥,一碟青菜豆腐……
那義州士兵看著手里端著的兩樣吃食,頓時忍不住對他面前打飯的伙夫兵怒道:“怎么連干的都沒了?今天不是剛有糧食運到軍中么?”
伙夫聞言,拿著長長的勺柄,不時敲著滿是紅薯稀粥的木桶,一臉不屑地說道:“上頭給的伙食配額就這些,你要不服找上頭說去啊,沖我發什么火啊?”
士兵怨氣沖天,憤恨地說道:“每天吃這么些,萬一敵人殺過來,我們如何有力氣殺敵?”
“那我可管不著……”伙夫滿臉不在乎的說道,“我一個燒飯的,上頭怎么吩咐,咱就怎么做,哪管的了那么多其他屁事,還有話沒?沒的話趕緊閃開,別堵著后面人盛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