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軍大帳之內,劉策陰沉著一張臉,望著帳中的沙盤一言不發,身后的韋巔如同鐵塔一般守在他左右,以防有人對劉策不測,主案上的餅和肉湯他一口都沒動……
坐在大帳邊上的許文靜見劉策不說話,自然也不好再繼續吃飯了,于是也放下碗筷起身來到沙盤前和劉策一起看著兩軍對壘的局面。
沉寂許久,劉策開口冷冷地問道:“定州那邊有消息傳來了么?霍青的六千騎兵應該已經進入中定州部區域了吧?”
許文靜聞言,立刻來到一面掛有遠東地形圖的屏風前,仔細望了一陣,爾后點頭回道:“按羽林軍的行程,算算時日應該已經抵達了定州中部,如若所料不差,最多兩日,就會有消息傳來……”
劉策雙眼一頜,沉思片刻后又問道:“如果本軍督現在率先發動攻勢,你說有幾分勝算?”
許文靜聞言眉頭一蹙,搖搖頭說道:“軍督大人,敵軍勢大,屬下建議再等些時日為上,據蟄伏巫山鎮內中的情報司飛鴿傳書,
信上所言前些時日姜澤處決了一千鬧事的士卒,已經引起了軍中其余各營的不滿,只要再等些時日,屬下以為姜軍必會有所變故……”
劉策點點頭,冷冷地說道:“本軍督也知道現在出兵根本不是時機,戲言罷了……”
許文靜一怔,忙勸道:“軍督大人,屬下知道您還在為楊營的死而自責,但還是請您莫要感情用事,只有把遠東七省盡數納入手中,才能告慰他的在天之靈啊……”
劉策說道:“本軍督知曉,無需軍師你來提醒……”
帳內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爾后劉策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次漢陵的失陷,本軍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姜潯、宋濂三番五次提醒本軍督要對姜澤加以防備,
可惜本軍督沒聽進去,認為姜澤再怎么樣也不會如此快與本軍督為敵,這才導致了這次悲劇的發生,本軍督該為這次失誤負總責……”
許文靜忙道:“軍督大人,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換誰都無法料到遠東會發生這種變故,事實上,要說責任,軍督府內所有人都有責任,不能由軍督大人您一人扛啊……”
“軍師你不必為本軍督開脫……”劉策說道,“本軍督身為冀州最高軍事統帥,就應該為自己的致命過失負責,
如果本軍督能早些對姜澤有些防備,加派一個旗團的兵力到漢陵,也不會讓那么多無辜的人枉死……”
許文靜見劉策這么說,眼珠子一轉,立刻對他說道:“軍督大人,屬下有些話想說出來,你也莫要生氣……”
劉策說道:“你講吧……”
許文靜說道:“軍督大人,楊營他們陣亡固然讓人惋惜,但他們的死卻并非沒有價值,
屬下既然受您信任,就任為軍師將軍,自然要從大局著手,敢問軍督大人一句,若沒有漢陵的變故,您打算什么時候把眼光放到遠東呢?”
劉策說道:“原定戰略,先徹底掌控塞外,待三五年發展后,有充分的實力再回顧遠東,畢竟本軍督手頭資源有限,無暇同時應付塞外和遠東兩面。”
許文靜說道:“但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任何事都無法提前預料,軍督大人應該將這次變故看作是一個契機,改變整個天下的機遇,
冀州還是太小了,且邊境四面環敵,要想平穩發展實在太難了,且塞外胡人大部分卻只能利用,不能作為依仗,
不過只要軍督大人獲取整片遠東之地,就等于獲得了一大片縱深根基,那以上所有問題就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