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策輕頜雙眼,對姜明說道:“姜老太爺請自便……”
姜明滿足的離去了,順帶將那盤雪花糖也順手牽走,美滋滋的向后院走去。
劉策收起臉上笑容,坐回主案之上開始等候秦恒到來。
剛坐下沒多久,秦恒就一臉憔悴的步入軍督府廳,一見到劉策立馬拱手作揖:“卑職見過軍督大人……”
“秦大人,什么風把你吹來了?這寒冬臘月的,天氣也沒轉暖,你不在燕州帶著,來我冀州之地做甚啊?”劉策冷眼盯著秦恒,淡淡地問道。
秦恒哭喪著臉說道:“軍督大人,卑職今日是想求您能給我秦家一條活路……”
“秦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劉策“好奇”地問道,“秦家家大業大,為何要本軍督給你活路呢?”
秦恒不停朝劉策拱手說道:“軍督大人啊,您在燕州所辦的那些廠子和商鋪真是擠兌的我秦家毫無立足之地了啊……”
劉策冷笑一聲,隨手翻開桌上擺放的一本文冊,慢悠悠地說道:“秦大人,你這話究竟是何意?你所占燕州七成地域,
本軍督派去的人才占了燕州三成之地,你倒是說說,那些工廠又是如何擠兌的你秦家無立足之地了?”
秦恒說道:“軍督大人,您在燕州地界開設的那些個工廠讓卑職治下那些個佃戶都跑您那兒謀生計去了,
現在卑職治下的田地商鋪根本無人打理,去年收來的糧食又賣不出去,全都發霉沒人要了,這樣下去我秦家還不是沒活路了么?”
劉策聞言,合上手中文冊,一臉肅然地盯著秦恒:“秦大人,你這話可真是有意思,當初你我可是約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這一年多時間來本軍督可曾派人去你治下收過一文錢的稅?你自己不善經營也能怪到本軍督頭上?
還有,你的佃農跑本軍督開的廠子商號里做工那是他們本愿,你有本事就該把他們請回去啊,這難道也要怪本軍督?
另外,你自家糧食賣不出去這也能怪在本軍督頭上?你出去找個人問問,這也是本軍督的責任?真是豈有此理!”
秦恒見劉策語氣中滿是不懷好意,登時心中一緊,脖子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
其實他也知道這事說出來也是個笑話,自己治下八十多萬頃田地居然硬生生給十幾座工廠給搞的焦頭爛額,這說出去誰信,當然以秦恒的見識自然是不會理解工業化帶來的可怕生產力。
劉策治下每建一場,必開一礦,礦工收入遠遠高于佃農,還不用擔心負債問題,而且技術性普遍不高,很多佃農自然為了生計放棄了繼續給秦家務農前去當礦工了。
至于工廠就更不必說了,不少工匠偷偷離開秦恒治下前去諸葛稚管轄的治下進廠務工。
本來不受重視的工匠在工廠里得到了應有的尊重不說,還能有可觀的收入,自然是不愿回去繼續受秦家盤剝了。
直到年末時,秦家想修繕下自己門前的道路卻硬是翻遍整個兆州府內外找不到一個工匠,人都跑光了,這才讓秦恒一家感到了事態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