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棄刀用劍,實則也是為了適應對付羌胡所需的無奈之舉。
夏國的冷鍛技術工藝已經超越了大周,多年前徐昭偶得一副完整的冷鍛甲和冷鍛彎刀,發現雍州工匠所產的刀劍與彎刀對砍皆有缺口不可久用。
那副冷鍛甲更是防御驚人,三十步內一至兩石挽力步弓射出的破甲箭根本無法破防,普通的刀劍揮砍也只能留下一點淺淺的白印。
這讓徐昭大感震驚,本想在雍州改進煉鐵技術,打造一批新式破甲兵刃裝備軍中。
但無奈一來鐵礦開采進度緩慢,各地世家也不愿出資相助投入到軍械這塊無底洞,理由就是現在大周和夏國是友誼之邦,沒必要如此防備,二來煉鐵技術問題也非一朝一夕能改進的。
與是徐昭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訓練了一批以尖刺為主的劍盾手和長槍手作為主力,再輔以少量鈍器的士卒,用以應付極有可能爆發的雍涼之戰。
劍盾手的訓練極其嚴格,因為鍛造技術落后,鐵料不足等一系列因素,徐昭只能從將士操練水平上彌補差距,久而久之,這支軍隊已然成為了雍州最為精悍的步卒……
如今,這支強悍的步卒放下心中包袱,對陣洶涌而來的西羌殘部,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戰斗力,五百刀盾手硬生生將撲上來的羌人給死死頂了回去。
遠遠望去,整個羌人大隊如同起伏不止的海浪,在撞到刀盾手這塊“礁石”之際,立刻如浪花朵朵,分散四濺……
“長槍手~殺~”
“殺~~”
眼看羌人攻勢被遏制,夏育再次大吼一聲,五千長槍手立刻咆哮著從刀盾手留下的肩距間,挺鋒直沖,撲入了羌人大陣之中,將他們一個個盡數捅穿刺裂……
“完了,西羌完了……”
沮麴看著前方戰事,自己的族人在官軍的連綿攻勢下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整個山道之上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知道自己的部落今天即將迎來覆滅的命運,忍不住痛苦的哀嚎一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天狼神啊,我的天狼神……”
沮麴絕望的仰天長嘯,忽然抽出一柄弧刀,對著自己的脖頸狠狠一劃……
噴濺的血液染紅了沮麴的瞳孔,喧雜的廝殺聲慢慢遠去,不知過了多久,沮麴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戈壁灘。
那是自己出生的地方,也是羌人繁衍了百余年的所在……
西羌,注定將在今日之后不存與世,埋沒到歷史的塵埃之中……
……
三月十五,治州城下……
“開門~我是許巍~放我進去~”
董虎軍中唯一存活的許巍,不停的敲著緊閉的城門,在城頭守將再三確認是許巍本人之后,才命兩名郎官給城門打開一條縫隙,待許巍進入之后,又趕緊將門合上了……
只因為,城門之外一箭之隔的距離,肅立著數千殺氣騰騰的遠東鐵騎,他們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甘子霸看著許巍進入城門后,疑惑的對身邊的劉策問道:“你就打算這么放他走了?萬一他騙我們怎么辦?”
劉策不語,甘子霸繼續說道:“依我看,這許巍十有**是逃命去了,咱還是接著轉戰他處,把雍州各地攪的再亂一些,是越亂越好……”
“不懂就不要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劉策沉聲打斷甘子霸的話,“本軍督是來攻取雍州的,不是來劫掠流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