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極其不甘的嘆了口氣,爾后命人吹響了撤退的角號……
“嗚~~”
沉悶嘹亮的撤退號角響起片刻間,正在攻坡的雍州軍聽聞這陣號聲,當即如潮水般洶涌退卻……
不多時,原本人滿為患,廝殺震天的虎頭峰,眨眼間就平靜下來,仿佛適才那血戰的一幕幕,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一樣。
“退了,終于退了~”
見徐昭大軍退下山去,張義潮立即把這消息告知正在處理傷口的哥舒憾。
得知徐昭大軍撤退,哥舒憾忍著傷痛呲牙咧嘴:“退了……退了好……幫我個忙,把篝火給點上……”
張義潮趕忙拾來些枯枝干草,按哥舒憾吩咐點起一小堆篝火,接著哥舒憾把自己貼身的一把匕首遞到張義潮手中:“放火上烤紅……”
雖然不明白哥舒憾此舉何意,但張義潮還是照做,不一會兒功夫,匕首前端的刀身已經變得通紅一片。
哥舒憾讓邊上的牧族士兵往自己傷口上撒了止血的藥粉后,直接拿起一根樹枝咬在嘴上,從張義潮手中接過匕首,鼻孔里呼出一口粗氣,眼神一冷,猛地將刀身貼到自己傷口之上……
“嗞~”
“唔~~”
哥舒憾忍著劇痛死死咬緊樹枝,雙眼瞪的滾圓,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頭淌落,刀身緊貼的傷口處立刻騰起一陣煙幕,伴隨著一陣刺鼻的焦味,直看的張義潮和牧族士兵一臉愕然……
為了防止染有毒素的箭頭危及生命和健康,哥舒憾不想就這樣結束軍旅生涯,他只有這么做才能確保自己萬無一失……
“呼~”
不多時,哥舒憾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把匕首遞回張義潮手中,揮了把額頭的汗水,對他說道:“前邊的傷口我處理好了,后肩的就勞煩你了……”
張義潮也沒多說什么,當即擦干匕首上的血跡,然后又放到火上將匕首前端烤紅,來到哥舒憾身后,看著他后肩處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眉頭凝的更緊了……
哥舒憾抓起另一根樹枝,對身后的張義潮說道:“來吧,我準備好了……”話畢,他咬緊了樹枝,做好了準備。
張義潮深吸一口氣,對哥舒憾說道:“哥舒將軍,挺住……”話畢將手中匕首狠狠的貼上后肩傷口。
“唔……”
灼熱的痛楚再次傳來,讓哥舒憾雙目變的血紅,額頭青筋如蚯蚓般開始暴起……
許久之后,灼熱散去,清涼的藥酒淋在傷口處,將污漬盡數驅除,爾后繃帶一圈圈的將哥舒憾的肩膀纏繞起來……
處理完傷口之后,哥舒憾直覺整個人如虛脫一般背靠在大樹上,回頭瞄了一眼那依舊高高豎立的主帥大纛,欣慰的露出一絲笑容。
“我先休息下,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朝張義潮丟下一句話,哥舒憾便頜上了眼簾,就在眾人還以為他有不測之際,炸雷般的呼嚕聲響起,震的人耳膜發痛,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
三月二十六,安定城……
“城里的人聽著,最后一天期限,若你們再不投降,我們就要開始攻城,一旦城破,全城老少,一個不留!城里的人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