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大軍已經圍城近二十日,每天都會派人舉著喇叭到城下大聲威脅勸降。
王郃對白麒的做法很不理解,如今安定城已經在之前劉策的進攻下殘破不堪,城中守軍又被白麒屠戮一空,等于是一座唾手可得的空城,可為何白麒一到安定城下,就忽然轉變主意放棄進攻?
白麒看出了王郃的疑惑,對他說道:“你說是軍督大人領軍打仗厲害,還是本將軍厲害?”
王郃不假思索地說道:“自然是軍督大人厲害了,軍督大人南征北戰多年,而白將軍你這次不過是初次領軍……所以……”
白麒道:“不用吞吞吐吐的,你說這些一點都沒錯,論打仗我自然不能和軍督大人相提并論,但你想過沒有,軍督大人為何沒有取下安定城,轉而繞道去進攻雍州腹地呢?”
王郃搖搖頭道:“這末將確實有些不知……”
白麒指著安定城倒塌的城墻缺口:“軍督大人明明已經將堅墻轟塌,卻又忽然放棄不打了,這只能說明軍督大人思慮甚多,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才被迫放棄持續攻打安定城,那你覺得是什么原因讓軍督大人放棄唾手可得的安定城?”
“城中的百姓?”王郃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麒點點頭:“然也,軍督大人就是顧慮城中百姓,怕他們與我遠東軍為敵,這才不得不改道而行……”
王郃恍然大悟:“那白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圍而不攻就是給城中軍民施加壓力,讓他們放棄抵抗的念頭?”
白麒說道:“你只說對一半,若安定城軍民投降,那自然再好不過,如若不然……”
卻見白麒眼神一冷,臉上一絲兇戾稍瞬即逝,看的王郃是不寒而栗。
“那就全殺了!”
冰冷無情的話語,在空曠的帳內幽然而起。
他要屠城!?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王郃腦海浮現,以他這段時日對白麒的了解來看,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下一刻,王郃耳邊似乎回蕩起安定城的百姓在屠刀之下凄厲嘶鳴,眼中看到滿城鮮血鋪地,房舍濃煙滾滾的情形……
想到這里,王郃忙對白麒說道:“白將軍,請你三思,城中百姓都是受人脅迫,罪不至死!”
白麒面無表情地說道:“凡是阻擋在我精衛營面前的,都是敵人,無論他是兵還是民,是老人還是孩童,只要與軍督府為敵,皆視之為敵!”
王郃大驚失色:“將軍,軍督大人可從未有過屠城惡舉,你這樣做豈非致他的名譽與不顧?”
白麒道:“本將軍收到的命令就是配合軍督大人在腹地的行動,安定城本將軍已經十分克制了,
至于軍督大人未曾屠城,那冀州的胡人和東部草原的呼蘭人如何滅種了?只不過形式不同而已!”
王郃厲聲說道:“可他們都是中原的百姓,我等的同胞!”
白麒陰沉著雙眼:“與軍督大人為敵,何言敢稱同胞?就算百姓無知,受人擺布,那也是一種罪孽!
一日時間,今日過后,安定城再不投降,便立刻發起總攻,城破之后,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