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勖命大軍后撤十里安營,打算等天亮后再集結大軍一戰而下。
可殊不知,劉策在目睹敵軍這種屎一樣的戰斗力和指揮能力后,起了夜襲偷營,反戈一擊的想法。
“速將戰場打掃干凈,……”
給許巍下達清理戰場的命令之后,劉策立刻將白麒、陳午等人召回帳中商議下一步具體部署。
……
李勖后撤十里休整之際,仔細清點了下傷亡人數,驚訝的發現這一次進攻受挫,損失了足足三千人,還有四千多人受傷,其中有一千多人傷勢過重,在醫療相對落后的情形下,得不到合理的醫護注定熬不過今夜。
整個軍營中籠罩著一股淡淡地抑郁氣息,逼的人快要窒息,接近瘋狂……
唯有夏育和田晏的八千三百步兵精銳因為之前固守兩翼防線,并未參與沖鋒才幸免于難。
對于這樣慘重的傷亡,李勖的臉上陰沉的近乎扭曲,他明白僅僅一次進攻就遭受這樣的損失究竟意味著什么,一旦回到秦州城,李繼非得殺了自己泄恨不可!
而且新戰初敗,當務之急必須重振軍心方能繼續與劉策周旋。
可惜,李勖現在沒心情去安撫軍心,而是在苦苦思索破敵良策,并在尋找替罪羔羊給自己的冒敵輕進導致損兵折將背黑鍋。
值得慶幸的是,三千雍州精騎仍然在自己掌控之中,等天一亮可以利用騎兵之利對劉策繼續周旋突擊;而黑鍋自然是有夏育和田晏二人背了,畢竟今日他們二人沖撞自己這個新上任的主將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等天亮再說!”
心中已有對策,李勖扭曲的臉龐也逐漸舒展,將帳簾拉下之后倒頭便睡,甚至連和夏育、田晏二人都不曾打算商議一下。
而在主營之外,夏育和田晏則在巡視著軍營中的傷患,不停的噓寒問暖,同時鼓舞士兵打起精神,不要氣餒。
事實證明,夏、田二人皆是徐昭的得意門生,聲望遠不是李勖這種人可以相提并論的,僅僅一番巡視,就將躁動的軍心給安撫了下來。
看著傷患遍地的情形,夏育是痛心疾首的說道:“李勖這個混賬,他到底會不會打仗?我跟了將軍六七年,從來沒有一個沖鋒就有如此大的傷亡!
太尉大人是不是瞎了眼,把徐將軍給換掉,讓這么個玩意兒領軍作戰?就李勖這家奴,莫說對手是大名鼎鼎的劉策,哪怕是對上一些無名將領也不見得有什么勝算……”
田晏點頭回道:“李勖什么貨色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徐將軍在軍中聲望太大,太尉大人這是想借機削徐將軍的兵權,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啊……”
夏育憤恨地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不專心想辦法擊敗劉策保住雍州,卻盡搞這些莫須有的權謀之計,當真是不可理喻!”
田晏冷笑一聲:“貴族之間的那些事不都這樣么?自身的權力永遠都放在第一位的,至于其他那都不重要,如果大家彼此放下成見,共同御敵,大周的局勢還會變得如此混亂?劉策又怎么會趁勢而上?”
夏育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田晏望向李勖的主帳,嘴角揚起一道弧線:“既然這位李上將軍在遭遇如此大敗都能安然入睡,甚至連他的左右副將(就是夏育和田晏)都沒有找去商議,
那充分說明他有自信處理好此事,我們只需各自守好本陣,就算主陣有風吹草動,未得軍令便不輕舉妄動即可……”
夏育聞言一怔:“田將軍,我聽你的意思,怎么總覺得你似乎發現了什么端倪?”
田晏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位軍督大人定會前來偷營,明日,李勖大軍定會慘敗而歸!”
夏育大驚:“你是如何斷定的?”
“直覺!”田晏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臉上神情是異常堅定。
……
四月十七日,凌晨寅時時分,雍州大營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