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寅輕哼一聲,語氣冰冷的回道:“明知故問,自然是為我大魏子民而來,你們收留的那些涼州流民,最好趕緊送回去,不然,天王一怒,數十萬鐵騎南下,定要踏破雍州山河!”
田晏臉色瞬間一沉,魏國方面最近展現出來的氣勢可謂是咄咄逼人,那是夾帶著對羌人大捷的余威。
他很想反駁回去,但白麒給自己的交代是盡量安撫來使的情緒,只要把人帶到郡守府就行。
“對了……”在距離郡守府只余一條街時,楊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對田晏說道:“段颎這個叛徒是不是在雍州治下?如果是的話,奉勸你們最好將他交給我,讓我帶他回去交由天王發落!”
田晏回道:“楊將軍真是愛說笑,段將軍是貴國的將領,怎么會在我雍州治下呢?”
楊寅斜著眼盯了田晏一會兒,隨即嘴角輕輕一撇,吐出一句話:“不在最好,否則,哼哼……”
感受著楊寅身上散發的濃烈冷意,田晏強壓內心的怒火,一言不發的繼續帶著楊寅像郡守府行去。
……
郡守府內,白麒坐在郡守主位上,府廳兩側分別坐著公孫禹以及公羊高,還有奉劉策之命前來調解雍涼矛盾的諸葛稚。
公羊高起身說道:“白郡守,從涼州逃難而來的百姓已達二十萬,現在魏國方面催著要人,不知你是作何打算?”
白麒沉思片刻,堅定的說道:“白某軍伍出身,大道理不懂,但如果魏國方面膽敢舉兵來犯,白某自當盡好軍士職責!”
最后那句話,白麒語氣中透露著隱隱的殺意,畢竟數萬手無寸鐵的降卒他都敢殺,心理素質早已如同開了掛一樣,迅速成長為一名鐵血老將。
公孫禹起身說道:“白郡守,屬下相信你的手段,只是,現在我們跟魏國之間是屬于盟友關系,這時候動武未免對漢王的西北部署極其不利,
況且,雍州自去年戰火平息至今,元氣還未完全恢復,還望白郡守能以大局為重,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再起兵戈。”
公孫禹剛說完,諸葛稚立馬接過他的話道:“現在的問題并不是我們想起兵戈,而是這位大魏天王想要興師問罪,
如果在這件事上不能妥善處理,那在座各位包括在下,都無顏去見漢王了。”
白麒想了想,決定還是聽聽諸葛稚的意見,畢竟諸葛稚是和自己在同個軍營服役,也算是“戰友”,對他的見解深有體會。
與是,他問道:“諸葛總司,你覺得當下該如何處理與魏國之間的干系呢?魏軍如此咄咄逼人,若繼續隱忍不發,難免有失國體,漢王那里也確實不好交代。”
諸葛稚搖著羽扇,起身對白麒微微欠身,旋即說道:“魏國咄咄逼人,那就繼續讓他咄咄逼人,如今正值酷暑,既然他們愿意陳兵邊郡,在烈日下暴曬,難道我們還要給他們送氣解暑的瓜果冰飲么?”
話語一落,白麒、公孫禹、公羊高瞬間心領神會。
是啊,酷暑季節用兵是為兵家大忌,若非必要任何一方軍閥勢力都會避免在夏季對外用兵,畢竟在古代,士兵一旦中暑幾乎就是絕癥,就算是塞外異族想要南下中原劫掠,都知道“待到秋高氣爽,馬兒膘肥體壯”。
所以,古代因為醫療條件以及士兵身體因素,大多數時候是盡量在冬季和夏季減少對外用兵,尤其是夏季極其容易發生瘟疫,更是少之又少。
府廳內眾人都是人精,極短時間就想通了諸葛稚話中之意,原本緊皺的眉頭也就這么舒展開了,氣氛也隨之緩和輕松了不少。
不過,公羊高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就怕這位大魏天王會反其道而行之,畢竟殺胡令這種對政局起嚴重反效果的策令都會發布,
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必須要把這種可能性計算在內,以免到時產生意外來不及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