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點點頭:“公羊先生所言不差,本郡守已經命王郃和田、夏兩位將軍領兵對西郡邊塞嚴加防范,如果魏閔真的敢來犯我疆土,定讓他鎩羽而歸。”
如今的西郡與去年劉策剛奪下之初相比,防御工事變得更加固若金湯,一架架投石車和床弩鋪設后,絕對會成為進攻方的噩夢。
諸葛稚搖著羽扇,回到自己位置上后,繼續說道:“趁著魏國使節還未到郡守府這段時間里,我們還是再簡單梳理下雍州和涼州之間緊張關系的源頭,也好從中找出突破口,打破這一僵持的局面。”
公羊高當即拿起隨身攜帶的記錄文冊,剛要打開卻又猶豫片刻,索性收起文冊開口說道:“那就簡單說吧,造成雍州和涼州如今緊張局面的本因就是……”
說著,公羊高瞥了眼公孫禹,然后一臉嚴肅道:“就是殺胡令帶來的一系列惡果,涼州百姓擔憂自己性命不保,大量向雍州流動尋求庇護,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從涼州流動至雍州治下的百姓已不下與三十萬,其中有不乏魏國官吏家眷,更有被稱之為涼州之虎的……”
公孫禹搶過公羊高的話,唉聲嘆氣的自責道:“其實,嚴格算起來,造成今日這種局面,在下也是難辭其咎,當初為了完成漢王交代,營救北府軍將士的親屬,才對魏閔出此下策,
可誰曾想,這個魏閔竟然把在下這個主意給運用到這般可怕田地,更是造成眼下西北對峙的局面,也實在是在下始料未及的……”
“真的是你始料未及么?”
公孫禹話音一落,諸葛稚略帶狐疑的語氣立馬在郡守府廳內響起。
公孫禹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迎上諸葛稚的目光,卻發現對方也正緊緊盯著自己,眼神里完全就透著一股子不信任。
“諸葛總司,在下怎么會料到昔日之舉會影響現在的局勢呢?當初在下一心只想完成漢王交代的任務,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對與公孫禹的辯解,諸葛稚只是報以微微一笑,并未明確表態是否信他所言。
剎那間,公孫禹看向諸葛稚的眼神里一抹殺意一瞬即逝……
公羊高似乎并未發現二人之間微妙的關系,繼續分析道:“今日,楊寅既然敢來與郡守府交涉,想必定是要我等放歸二十萬(對外少報十萬涼州避難百姓)涼州子民,
但這些涼州子民這數月來已經適應了雍州的生活,因為他們的到來,讓不少原本遲緩的工程進程加快了許多,他們也不愿意再回涼州在魏閔暴政下茍活,
如果因為頂不住壓力把這些百姓放回去,那么定會寒了涼州百姓心,以后為涼州攻略平白添加不少阻礙,對我們西北政局來說,是一次重大的失敗,
這丟的不單是面子,更是百姓對漢王統治力度的質疑,生怕我等并無能力保護治下百姓。”
“所以呢?”諸葛稚問道,“公羊先生打算怎么做?是決定直接跟魏國使節挑明立場,馬上就翻臉么?”
公羊高頓了頓,臉色一凝:“如若無法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那要我等這些官吏有何用?
跟魏國翻臉也是遲早的事,既然這次魏國要把自己的內政過失臟水甩到我雍州治下,難道我們就毫無作為不可?
忍耐可以,但也要有限度,以德報怨這種漲他人氣焰的交涉方式,在下決不茍同,大不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相信漢王是絕對不愿意自己治下百姓再次被外敵欺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