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冷笑道:“你們官官相護,天知道是不是在保護這個惡賊,錯過今日,讓這個惡賊逃脫,這天下才沒了公道。
鄉親們,你們說,能不能放他們走?”
“不能——”
年輕背后的流民齊聲怒吼,不等年輕人發怒,就揮舞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率先向錦衣衛千戶沖了過來。
錦衣衛千戶冷笑一聲,繡春刀向前一指,五十騎就越眾而出,向對面的流寇迎擊了過去。
“小心有詐!”盧象升大喊了一聲。
錦衣衛千戶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揮舞著繡春刀就殺進了敵群。
盧象同弄干凈了嘴里的血漬,吐了一口唾沫對盧象升道:“他們連射箭殺敵這種占便宜的事情都不做,這是該多么的自大啊。
你看看對面這些人,能把驢子騎的跟戰馬一般整齊,說他們是流民,打死我都不信。”
盧象升焦灼的瞅著即將碰撞在一起的兩支隊伍,忽然大聲吼叫道:“莫要傷人!”
話音未落,盧象升就看到那個驕傲的錦衣衛千戶被迎面射來的大蓬弩箭穿刺的如同刺猬一般從戰馬上掉下來,隨后就被一群戰馬,騾子,驢子一類的牲口踩踏成了肉泥。
五十個錦衣衛在跟這兩百騎作戰的第一瞬間就被淹沒了,這兩百騎兵連停歇一下的意思都沒有,越過他們就向囚車撲了過來。
百步距離……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
盧象同瞅著跑遠的錦衣衛番子對盧象升道:“他們的逃命功夫了得,都顧不得殺我們。”
盧象升瞅著遠去的那群番子搖搖頭道:“奇怪!”
一個張年輕而長著一只朝天鼻的丑陋的臉出現在盧象升的視線里,盧象升皺眉問道:“玉山書院的?”
年輕人怒吼道:“爺爺是雞鳴山的好漢震破天!”
盧象同抽抽自己受傷的鼻子道:“雞鳴山的好漢帶著關中口音實在是少見。”
年輕人不再搭話,很麻利的從馬車里拖出來七具尸體,兩個矮小的中年人立刻就把這些尸體吊在樹上,寥寥幾刀,就把尸體上的肉切割了下來,隨手丟進旁邊準備好的大鍋里,已經有人在大鍋底下點起了火。
盧象升顫聲道:“你們在做什么?”
年輕人轉過頭獰笑道:“吃人,你沒見過?”
盧象升大吼一聲道:“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年輕人瞅著那七具尸體上的肉紛紛落進大鍋里,瞅著盧象升道:“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很豪邁的一件事,到你這里怎么就變成天打雷劈的慘事了?”
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盧象同忽然道:“這是建奴的尸體?”
年輕人揮刀斬下一具尸體的頭顱提過來給盧象同看了一眼道:“看吧,真正的金錢鼠尾。”
盧象同立即便高興起來,并且瞅著大鍋里的肉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
盧象升道:“即便是建奴,我們也不能吃,這是人與獸的區別。”
年輕人有些意興闌珊的丟下那顆人頭道:“你說了算。”
盧象升皺眉道:“我說了算?”
年輕人攤攤手道:“我接到的指令就是攔下你,然后一且聽你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