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甩開裘皮大氅,丟掉手上的弩弓,提起屁.股底下的折凳跳下臺階,來到宋獻策身邊,不等宋獻策求饒,手里的折凳就狠狠地朝他的臉上砸了下去。
這一折凳下去,打的宋獻策口吐桃花,牙齒也崩飛了兩顆,原本高挺的鼻梁也被砸成了扁的。
即便如此,云昭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折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宋獻策的頭上,臉上,身上,一時之間,風雪中只有宋獻策的慘呼聲,云昭的怒罵聲,以及折凳砸在**上的發出的悶響聲。
云楊手里抓著一片剛剛烤好的紅薯干忘記了吃,楊雄手上的書本掉在地上他也完全不知,那些平日里只覺得自家大少爺仁厚的青衣護衛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還能看見自家大少爺如此殘暴的一幕。
眼見宋獻策只剩下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云昭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手里的已經折斷的折凳,氣咻咻的指著只剩下一口氣的宋獻策道。
“你算什么狗東西,也敢替李巖來找場面,爺爺的部下粗俗,你大概想不到爺爺比部下還要粗俗一百倍吧?
爬回去告訴李洪基,爺爺在這里等他,給足他顏面,一遍遍的試探,真的當爺爺是泥捏的?
大家都是綠林好漢,偏偏他就要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爺爺下馬威?
我威你娘啊。
告訴李狗兒,他野豬精爺爺就在這里等他,不服氣就拉開陣勢我們大戰一場,再敢派不知所謂的人過來,爺爺就把他五馬分尸。
宋獻策一邊吐著血,一邊驚恐的瞅著暴怒的云昭,他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措辭,就是準備指責云昭部屬無禮,再用闖王大軍逼迫云昭低頭認錯,從而達到他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在聽說云昭攔路之前,宋獻策就與李巖兩人仔細研究了云昭的生平,看過云昭生平之后,一個陰柔卻極為驕傲且講理的青年人的模樣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樣的人只要給足他面子,給與足夠的尊敬,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講理了,只要開始講理了,宋獻策就覺得憑借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可以給闖王扳回一局。
目前,正在發生的事情與他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
一直以來,云昭從來都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土匪,山賊,他在極力的彰顯自己讀書人的本質,甚至在治理地方上,以及行軍打仗上,都做的很好,以至于讓天下人忘記了他云氏從根本上就是一個山賊,土匪,流氓。
闖王這些年也在給自己塑造一個新的身份——那就是救苦救難的闖王,‘吃他娘,喝他娘,闖王來了不納糧’,這一切都有宋獻策的智慧之光在里面閃現。
于是,才有了襄陽大會的事情發生,才有了襄陽整軍的事情發生,才有了奪取整個河南隔絕大明南北交通的事情發生。
“野豬精!”宋獻策掙扎著吐出一口血,勉強抬起一只幾乎失去知覺的胳膊指著云昭似乎有萬千語言要說。
只聽咔嚓一聲,云昭不知何時又撿起了折凳重重的砸在他的胳膊上,才抬起來的胳膊奇怪的扭曲著跌落下來,宋獻策回報以一聲不似人類發出的慘號聲,腦袋一歪,徹底的昏厥過去了。
不理睬倒在血泊中的宋獻策,云昭回到了屋檐下看了云楊一眼,云楊像是被電鋸鋸了一下似的連忙丟掉早就涼透的紅薯干,從青衣護衛手上端過一個銅盆,伺候云昭洗手。
云昭洗干凈了手,以及濺在臉上的血漬,對守在一邊的楊雄道:“給闖王草擬一封信,就說我不小心弄死了他的一頭驢子,準備賠他一頭,不知道他想要大黑驢,還是白嘴巴帶花的驢子。”
此言一出,云楊跟楊雄兩個一起顫抖了一下。
沒聽見云昭再進一步解釋話里的意思,看樣子,指的就是驢子,沒有什么暗喻,這才齊齊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