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處開闊平地,地面鋪著青石,青石上,隱隱有劍痕浮現,眾華山弟子呼呼喝喝,正于場上煉功,騰挪跳躍,劍光爍爍。
“扎馬步!”令狐沖負責唐惟一基本功。
“扎馬步?”唐惟一愣怔一下,“大師兄,我都十八歲又二百零四個月了,扎馬步是不是有些晚了?要不,還是直接教我內功吧?”
“你基礎都沒有,怎么煉內功?別多說了,趕緊扎馬步?”令狐沖道。
“誰說我沒有基礎了?”唐惟一一愣,“我覺得,我基礎好得很,雖已活了十八年又二百零四個月,可心地至今良善得很,雖偶有齷齪心思,卻總也能克去!”
“你說的,我怎么有些……聽不懂呀?”令狐沖愣了愣,“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煉內功的基礎好得很!當然了,煉武功的話,可能稍微差點兒,但我年紀畢竟是個弱項,以后專煉內功,把拳腳劍術放一放,應該還是可以的……”唐惟一道。
“咱們兩個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兒,我一時之間,也弄不清你說的是什么,我看,我還是叫師父來教你吧!”令狐沖只覺腦子嗡嗡直響,心煩意亂,只得去搬救兵。
令狐沖行至師父煉功處,將事情說了,他自己便不明白,說的亦是不清不楚,岳不群聽得大弟子一番言語,只覺云山霧罩,怎也弄不明白,反而心中煩躁,便至煉功場尋二弟子問個究竟,令狐沖在其身后亦步亦趨。
“師父早!”唐惟一與岳不群打招呼。
“怎么不煉功?”岳不群道。
“師父也知道,我年紀不小了,以前也沒基礎,煉武功的話,恐怕出不了什么成就,要不,師父直接教我內功吧?”唐惟一道。
“不把基礎打好了,怎么煉出內功?”岳不群臉色黑了。
“師父,我煉武功的基礎確實不怎么樣,但是我煉內功的基礎,還是很好的!”唐惟一道。
“師父,聽到了吧?二師弟說的煉功,似乎……跟咱們的煉功,不是一回事兒!”令狐沖道。
“你懂煉功還是我懂煉功?”岳不群怒意升騰。
“師父,當然是您懂了!可我也接觸過呀!”唐惟一道。
“你說你有基礎?”岳不群抓起唐惟一手腕,隨即甩開,“你剛剛入門,便欺騙師長,罰你三天不準吃飯!”
“師父,我真的也懂一些!”唐惟一委屈道。
“你還敢騙我,你身上半點真氣也無,你是怎么接觸的?”岳不群怒極。
“煉功,不就是存養良知么?”唐惟一道。
“二師弟,煉功是要搬運氣血的!”令狐沖低聲道。
“你說的那是煉武,我說的是煉功,只要功夫到了,抬手之間都有莫大威力!”唐惟一道。
“……”岳不群只覺腦子嗡嗡響,想駁兩句,卻覺唐惟一正言到他心坎上,一時只覺氣血翻涌,言語不能。
“二師弟可能誤會了,我說的搬運氣血,不是煉招式,是打坐靜心,呼吸吐納!”令狐沖道。
“靜心哪是求得得的?你求靜心的那個心,本身就是妄心,越求越不靜,哪怕真靜了,只要心一動,也會很快破功!”唐惟一道。
“是……是么?”令狐沖感覺自己說不過這位二師弟。
“當然是了,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元精,元氣,元神,說起來都是一樣的東西,是良知的三種表現形式,所以說,我雖然年紀不小了,心里也偶爾有些小齷齪,但自認人品還算可以,基礎還是很好的,就算心里齷齪多,可我有克服它的決心,這就是基礎嘛!”唐惟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