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與李泰,第一次受到了如此優待,尤其是閻立德親自接待了他們,沒口子的夸贊他們懂事,又承諾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他們造好這些東西,這才恭恭敬敬的把他們送出了將作監。
要知道,別的大臣對他們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尤其是那些武將,一個個目中無人,別說他們是皇子王爺,就算是太子都不敢有絲毫違逆。
第一次待若上賓,尤其是德高望重的大匠閻立德,他們出門的時候,都不知道邁哪條腿了。
暈暈乎乎的兩人,手里只剩下兩張紙,兩張寫滿了蠅頭小字的紙,至于其他的圖紙,則被閻立德毫不客氣的全部拿走了。
“這就完了?”李恪愕然的看著將作監的大門,將作監竟然封門了。
李泰有些憤怒,這擺明了是卸磨殺驢,不,這是卸磨殺龍!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李泰叫道:“三哥,二哥交代的事情沒辦好,咱們怎么辦?”
李恪猶豫了一下,不確定道:“閻尚書是當朝頂尖的大匠,想來不會貪墨了我們區區幾張圖紙吧?”
李泰跺了跺腳,胖臉扭曲,“這老頭要是敢,本王就上殿彈劾他,敢搶本王的東西,反了他了。”
“嗯?皇宮里還有人敢造反?”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兩小只頓時身體發涼,拔腿就要跑。
“站住!”李綱那張老臉顯得極為氣憤,作為諸皇子、公主之師,他與其他老師不同,他一心做學問,窮經皓首了一輩子,早就不在乎名聲以及地位了,要不是李世民拿出了三顧茅廬的勁,老頭還不一定出山呢。
兩小只嚇得一個激靈,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臉沮喪的給李綱施禮。
“李師!”
李綱本著臉問道:“若非今日來看望老友,還不知你二人竟然再此盤旋,為何不見你們上課,可知今日是孔師的《論語》課。”
躲是躲不掉的了,李恪當即上前,把李泰擋在身后,作為哥哥為弟弟遮風擋雨,這是應當的,也是皇家教育的一部分。
“李師,非是我兄弟不愿上課,只是有比上課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就缺堂了。”
說罷,李恪把手中那張紙遞了過去,心中不停的祈禱,但愿二哥的這張紙管用,不然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了。
李綱冷哼一聲,把紙接了過來,上面的字實在是太小了,老先生雖然老眼,但是卻不昏花,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旋即瞪大了眼睛,把腦袋湊的更近,嘴里念念有詞,面色極為精彩,如同開了顏料鋪似的,五彩繽紛的。
“誰給你的!”老李綱面色復雜,手里攥著那張紙,沉聲問道。
李恪嚇了一跳,但是作為兄弟,是不能出賣兄弟的,這點義氣他還是有的,當即心一橫,訥訥道:“李師,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
“自己琢磨出來的?”李綱不屑道:“那你背一遍我聽聽。”
李恪頓時蔫了,背個毛線啊,從別院出來,他連看都沒來得及,哪里知道上面寫的什么。
看著嚅囁的李恪,李綱提高了聲音,喝道:“速速說來,不然今日老夫就要代陛下皇后娘娘教訓你們。”
李泰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開口道:“李師,這是我們撿來的。”
“哪兒撿來的?”
“忘了。”
“忘了!”李綱的聲音高了八度,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一把揪住兩個小家伙,怒道:“來來來,跟老夫在宮里走走,什么時候記起來了,什么時候再回去。”
兩小只當即就要逃走,不成想老李綱雖然老,但是勁卻很大,把兩張紙都拿了過來,揣進胸口,一手一個,提起來就走,兩小只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惹得宮中諸人側目,但是看見是李綱,當即一個個縮回了腦袋。
惹不起,不敢惹啊!